抛夫弃子(6000)(第38/41页)
冷锡云黑眸微眯,回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爹地也想你。”
思虞看着这对父子互诉思念,心头酸软,脸上的表情却冷下来。
“你脸色不好,怎么不好好照顾自己?”冷锡云皱眉凝着那张脸色足可媲美白色衬衫的小脸,关切的语气中夹杂责备。
思虞望向别处,回他:“你自己又好到哪去?”
面容瘦削而憔悴,眼眶里满布血丝,甚至连眼角都现出了两条细纹,虽然丝毫不影响他英挺的外形,却无法掩藏他的疲惫。
“你心疼我?”
思虞回眸定定望着他,没有否认。
对他的爱摆在那,看他不好过,心疼在所难免,这是不争的事实。
“小虞。”
身后有个耳熟的声音喊。
回头看到朝自己走来的余政廉,思虞怔住。
“爷爷。”被父亲抱着的小佑看清楚余政廉后喊了一句,后者欣慰地动了动嘴角,虽然不能听他喊自己一句外公,但还能听他叫自己一声爷爷,他也欢喜。
“我来送她,希望你们能给我这个机会。”余政廉说这话时望向冷锡云,眼里夹杂一丝乞求。
冷锡云侧过头望了眼不远处的父亲,余政廉像是知道他心里想什么,捉住小佑的手捏了捏,随后走向冷邺霖。
葬礼快结束时天空忽然下起小雨,思虞还没反应过来,头顶已经有把黑色大伞罩下来。
她楞了一下,抬眼看过来,有些意外看到的竟然不是冷锡云。
“锡云说你和小佑一淋雨就发烧。”薛曼开口解释。
思虞闻言没吱声。
“我买了明天一大早的机票离开。”薛曼又说。
思虞猜想她这么做是在用行动向她证明她并没有想要和父亲复合的意思。
“锡云很爱你,希望你不要因为……”
“对不起。”思虞匆匆打断她,“是我那天太激动了。”
薛曼没想到她会向自己道歉,怔了怔后微微一笑,还想说什么,冷锡云这时走过来,手里同样撑着把伞。
瞥了眼趴在思虞肩头睡着的儿子,他二话不说抱过来,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撑着伞对思虞道:“走吧,我送你们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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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下越大,倾盆之姿。
思虞望着车窗外密集落下的雨水,思绪神游。
车子停下来,冷锡云打开驾驶座车门冒雨从后车座拿下雨伞打开后绕到思虞这边,小心翼翼的护着抱着儿子下车的思虞,不让她们母子淋到一滴雨。
开了门思虞抱着儿子进去,冷锡云收了伞站在门口有些踌躇,既不关门也不进去。
“思虞。”
思虞定住脚步,却没回头看他。
“我浑身都湿了,可不可以进去洗个热水澡?”
不知是他说话的语气透着一丝不寻常的卑微,还是怎么的,思虞心口一痛,眼泪又险些掉下来。
她没回他,径直抱着儿子回房。
冷锡云知道她没出声拒绝就算是答应了,松了口气走进来。
洗过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走出卧室,呼吸里居然搀入浓郁的饭菜香。
“留下来一起吃晚饭吧,我有话和你说。”
在他靠近厨房时,背对他正在忙碌的思虞开口,声音平静。
7个月后(6000)
思虞做了简单的晚餐,却是冷锡云喜欢的口味。
两人各占西餐桌一边,中间仿佛隔着一条无形的鸿沟。
思虞安静吃饭,并没看他,冷锡云却在猜测她要和自己说什么。
看她脸色,想必不是要他回来。
“我们分手吧。泯”
轻飘飘的一句回荡在静谧的空间,入冷锡云的耳却犹如晴天霹雳。
夹菜的动作僵了一下,收回,放下碗筷,他面无表情盯着她,深黑的眸瞳如两潭不见底的旋涡,眸底酝酿着风雨欲来的风暴。
“理由?”他开口,声音出人意料的平静,却让思虞心底一颤,隐隐感觉到他濒临爆发的怒。
“我们不适合彼此。”她听见自己有些空洞的声音回答他。
“儿子都快三岁了你才告诉我我们不适合彼此?”他动手将面前的碗筷拨开,身体倾过来,双手交握住搁在桌面上,拉近彼此的距离,眉眼冷峻:“思虞,你到底想拿我怎么样?”
“……”
“你认定了是我害死妈,所以和我分手,以这样的方式折腾彼此?分开一段时间还不够,现在还要闹分手?”
折腾两个字刺痛了思虞的心,让她有片刻的呼吸不畅。
的确,她爱他,他也爱她,而她却要和他分手,这不是折腾彼此是什么?
可她不得不这么做。
母亲自杀的那晚起,她每晚做恶梦,梦里母亲流着泪反复重复那句‘锡云说的没错’。她都快要被这个梦境逼疯了,一见到冷锡云就会想起母亲的死和他有关。
所以她不得不和他分手。
“我不同意。”冷锡云站起来,“你可以选择继续和我分开一段时间,但不论如何我都不会和你分手。”
“我已经决定了,你不要逼我。”
“我逼你?”冷锡云居高临下望着她,有些啼笑皆非。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逼我,逼我爱你,逼我和你在一起,逼我除了你根本就对其他女人提不起一丝兴趣!”尽管知道她现在做这样的决定只是因为母亲的自杀,而并非因为不爱他,但他仍觉得气恼。
“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你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心情好的时候投怀送抱,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一脚踢开的没有七情六欲的机器人?”
他带着怒气的控诉让思虞无从反驳——原来她是一个这么自私的女人。
“你是不是打算和我分手后带着儿子转投他的怀抱?”
一时没听清楚他这句话的意思,思虞楞了一会,等明白过来那个他指的是迟晋延,她却还是沉默。
“怎么不说话?被我猜中了?”冷锡云几乎是咬牙切齿,那张脸却仍英俊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思虞继续沉默,而冷锡云也没再开口,气氛一时凝滞。
直到耳边响起一个带着一丝怯意的声音:“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