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高/潮(6000)(第7/25页)
思虞微笑:“你想和爹地在一起多久都没关系,如果你想妈咪了,妈咪会来看你。”
“你要去哪?”
“妈咪的工作在S城,当然是要回S城。”
“可是我想爹地又想妈咪。”孩子还小,不太懂表达方式,他只知道自己想和父母在一起,而不只是其中的一个。
思虞不说话了,只揉揉儿子一头黑发,扯出一抹无可奈何的笑。
驾驶座上双手掌着方向盘、目光专注盯着前方路面的冷锡云不自觉收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手背根根青筋绽出,下颚也蓦地紧绷,像是在极力隐忍着什么。
车子停下来时小家伙已经倦极而眠。
思虞抱着他下车,原以为冷锡云下车后会从她怀里接过孩子,然后赶她离开,没想到他径直走去开了门,之后直直走入卧室。
思虞见状只好自己抱着儿子回他的房间,等安置好他出来,冷锡云已经换了套休闲的家居服,一派慵懒地仰靠在客厅的沙发上。
他这种姿态,思虞摸不透他是否是在等自己有话要和她说。
迟疑地走向玄关时终于听到他开口:“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没弄懂这句话的意思,她停下来回头看他:“什么考虑得怎么样了?”
冷锡云侧眼看来,黑眸冷峻:“床伴。”
思虞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煞白。
“我不会逼你,愿意就留下来,不愿意就给我滚。”
那个‘滚’字远比他冷漠的声音更让她心口胀痛,甚至让她呼吸不得。
他不但不爱她了,而且还厌恶至此,连好脸色都懒得给她了吗?
冷锡云像是没打算多和她交谈,话落便起身,冷着脸回房,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她的回答。
思虞听见关门声,抬手按住隐隐作痛的心脏位置,伫立许久都没挪动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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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锡云躺在床上终于抵不住困意沉沉熟睡,没想一睡着便入了梦,而梦里出现的那张脸真真让他心烦意乱,连睡梦中都不自觉紧咬牙关。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是梦魇的开头,之后穿插整个梦境,一直和那张脸交换着出现,如影随形,让他想忘都忘不了,如同根深蒂固了般,脑海里反反复复就只有这句对白。
昏昏沉沉睡了不知道多久,醒来时视野一片漆黑。
大手覆上眼继续假寐了几分钟,忽然想起什么,他猛地坐起来,并迅速下床,连鞋都没穿便打开门冲去儿子的房间。
是呼吸里搀入的饭菜香定住了他的脚步,他不可思议的回头——客厅竟然亮如白昼,这意味着,她没走?
带着一丝狐疑,他返身往客厅走。
“妈咪,我好饿,我可不可以先吃一点点?”
稚嫩的童音吸引他的视线望向餐厅,然后便看到儿子坐在高高的餐椅上,手里抓着一把汤勺含在嘴里,两条小腿乐悠悠的晃来晃去。
厨房里正忙着把最后一道菜端到餐桌上的思虞闻言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说:“是你自己一定要等爹地醒来一起吃,饿了怪谁?”
她戴上隔热手套小心翼翼端着汤从厨房出来。
冷锡云盯着她,俊容仍有些难以置信。
她竟然没走!
意思是她选择留下来做他的床伴?
意识到这个认知,冷锡云心里却没有一丝欣喜或者激动,反而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什么当初他求她留下来时她反而执意要分手,现在却愿意留下来被他羞辱做他的床伴?
难道真是因为她后悔了?
他专注的目光终于引起思虞的察觉,抬眼看到他,险些打翻手里的汤,连忙快走几步放到餐桌上。
“你醒了?饿了吧,儿子等你一起吃饭呢。”
思虞扬起笑容,俏颜明媚得让冷锡云皱眉,琢磨着她留下来是想玩什么花样。
小家伙循着母亲的视线回头看向父亲,刚想喊,忽地又楞住,随后指着冷锡云光着的双脚掩着小嘴偷笑。
冷锡云低头看了一眼,走过去作势要刮儿子的小鼻头,小家伙立即把身子往后缩闪避。
思虞走回卧室把他的鞋拿出来放到他脚边,冷锡云居高临下俯视她,神情依旧冷漠。
而思虞却仿佛像是变了个人,不同于之前的忧郁,脸上笑容不断,喂儿子吃饭之余不忘给他夹菜添饭,把父子俩伺候得很周全,而自己则在他们父子吃饱喝足后才匆匆吃几口,又忙着收拾碗筷整理厨房。
冷锡云心不在焉的陪着儿子玩了会玩具,心思却在思虞身上转悠。
十点多时思虞把儿子哄睡,回到卧室不见冷锡云,猜想他是在书房,果然在书房门下方觑到一丝光线。
“叩叩叩!”
轻敲了几下没有回应,她擅自旋开门把,推门而入。
站在一扇落地窗前眺望夜景的冷锡云在听到身后走近的脚步声时下意识蹙紧眉头,面容也瞬间绷紧,却仍没回头。
思虞盯着他略显落寞的背影看了会,有些局促的搓了搓手,然后做了个让冷锡云浑身绷紧的举动——自他身后环住他的腰抱住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冷锡云僵着身子一动不动,眸光却微垂,凝着环在腰上那双细弱的手臂,所有的情绪都藏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眸里。
“我知道你不想听我说那三个字,所以我不再说,但我真的……Sorry。”
思虞开口打破沉默,简短一句话,像是耗尽她所有力气,她必须狠狠地,用力地抱紧他,才不至于让自己双腿发软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
冷锡云抿着唇没吭声,既没推开她,也没接受她的道歉。
一句Sorry,的确让他看到了她的歉意和后悔,可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要接受。
她不只一次离开他,而是三番两次,每一次她都是以‘对不起’这三个字封他的口,她当真以为‘对不起’这三个字是万能的,不论她做过什么,他都会一如既往的原谅她么?
他也是血肉之躯,会疼,会累,会恐惧。
所有人类该有的正常情绪他一样不少,而她凭什么以为她屡屡伤害他都能这么轻易得到他的原谅?
“我忘了和你说游戏规则。”
他抬眼继续眺望窗外,远处璀璨的霓虹勾勒的美景如同梦幻的海市蜃楼,虽然美不胜收,但却一点都不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