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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最后就这么定了。随后我们便商量之后的细节,每一处都倍加小心,生怕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第二天,我们四人驱车去了城郊,找了一处特别偏僻的地方给那三人打电话。电话是我打的,捏着嗓子朝话筒里那人道:“……小敏是警察,做事自然留一手,你真以为把那盒磁带毁了就没有后顾之忧了?逍遥了四年多,现在总算轮到你了。20号下午六点半,我们麻石巷122号见。你要是不来,哼哼……”
刘朋飞冲着话筒骂了一句,韩光正和潘严一句话不说就把电话给挂了。就他们的反应来看,我们也猜不出到底谁有问题。
之后就只有等20号见真章了。
等待的这段时间,大家可劲儿地作准备。王榆林不知从哪里借了两身防弹衣过来,喜得古恒一把抢过去仔细瞅了老半天,一个劲儿地夸他本事大。明远则给我弄了身怪里怪气的衣服,整得就跟搞行为艺术似的,我把防弹衣穿里头,这身衣服套外面,再弄个大帽子给戴上,对着镜子一瞧,乖乖,只怕廖妈妈站在我对面也认不出我来。
到了20号这一天,我们中午就到了地儿,先占据好有利地势。明远早先就在巷子里租好了房间。这是二楼一件靠窗的房间,有个一米见方的小窗户,窗台上还放着两盆小盆栽,从外头看只觉得黑洞洞的,从里面却对巷子里一览无余。
“一会儿见人来了,你和古恒再下去。”明远叮嘱道,又吩咐王榆林,“五点起你就在巷子口附近守着,看到来人先给我们打个电话。那人狡猾得很,肯定会提前到,观察形势。”为了配合这次行动,明远还特意买了俩手机。这年代,算得上大投入了。一拿回家古恒就抱着不撒手,跟宝贝似的,还时不时地在我面前显摆。
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就笑话他,“不就是一破手机吗,一不能拍照,二不能听歌,三不能上网,还是个蓝屏的,送我我都不要。”
古恒气得嘴都歪了,怒道:“它一不是照相机,而不是录音机,三不是电脑,你要求还挺高。”说罢就不理我,找王榆林得瑟去了。
王榆林听我说话,忍不住笑道:“这可真说不好。说起来,这东西以前不就跟转头似的吗,现在就变得这么小巧玲珑。指不定过几年,还真的又能听歌又能拍照呢。”你看看人家王榆林,多么有远见。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六点半,但王榆林那边却一直没有动静。我有些坐不住了,两手交叉地紧握着,深深地呼吸,努力地想要平复紧张的心情。再看看古恒,他的样子也比我好不了多少,一动不动地盯着墙角看,额头上甚至渗出了星星点点的汗水。
唯有明远一人镇定如初,静静地看着窗外,好似老僧入定。
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
眼看着都快七点了,古恒终于有些按俫不住,猛地站起身,大声道:“那小子八成不敢来。要不,就是没上当。”
“他一定会来的。”明远依旧看着窗外,淡然回道:“这个人……很小心,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绝不会不来。”他刚说完,古恒手里的手机忽然响起来,吓得他手一抖,险些把手机甩出来。
古恒手忙脚乱地接通了电话,瞪大眼睛听那边说了两句,尔后挂掉电话,一脸紧张地道:“来了——”他咬咬牙,恨恨地继续,“是潘严。”
居然是潘严!
对,就只能是潘严!
古艳红是非观很强,又一向自诩正义,做不来破坏别人家庭这种道德败坏的事。刘朋飞和韩光正都结婚有孩子,所以只能是潘严。她一直瞒着不告诉任何人,想来也是觉得姐弟恋难为情,不好说出口吧。毕竟,在那个时代,姐弟恋还是很少见的。
我们三人全挤到窗口朝巷子口张望,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渐渐走进来。来人个子很高挑,穿一身黑色的羊毛呢大衣,没有戴帽子,所以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长相。高挺的鼻梁,浓烈的眉眼,虽然心里对此人早已恨之入骨,但我却不能不承认,这个潘严的确是相貌堂堂。他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股子正气,眉目凛然,怎么看,也无法把他跟心中那个穷凶极恶的凶手联系起来。
看来,真的是人不可貌相。
“妈的,这个小白脸。”古恒低声骂了一句,随手抓起桌上的帽子就要往外冲。我赶紧一把抓住他,急道:“古恒,你忘了答应过我们的事了?”
明远也转过身来,并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古恒被他的目光锁住,十分地不自在,最后终于狠狠一跺脚,气得一屁股坐在床上,“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不急,”明远复又转过头去,看着巷子里正抽着烟的潘严道:“先晾他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