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锁情(第2/2页)



“姑娘放心好了,我把它混在洗漱水里一齐倒掉了,月妈妈不会发现的”小红伶俐地道,看我坐到梳妆台前,机灵地凑过来,“我来服侍姑娘梳头”

手拿到我的头上,“咦”了一声,奇道:“我刚刚一直忘了问姑娘,姑娘的头发怎么绾起来了?”

我怔了怔,手抚上脑上的发髻,望着镜中的女子刹时苍白的脸,心中一痛轻轻拔下头上的发簪,满头的青丝如瀑布垂泻而下我拿起那支发簪,望着它怔怔出神是一支桃木发簪,钗头雕着一朵盛开的玉兰,雕工算不上精细,简洁的线条古朴而粗犷,与玉兰花的细致温润的气质完全格格不入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支簪,竟然破了我的金钟罩,让我意乱情迷、不能自己是不是我已经寂寞得太久,孤单得太久,所以他一个无心的雕簪绾发的举动,却正好天时地利人和,让我圆了前生一直以来的梦想在这个对其他人来说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时空,对我却是危机四伏、步步惊心,可以使心灵安宁或者使**逃避的,除了醇酒,只剩爱情了?所以心动、情动,才来得这般迅猛这般狂热,所以不管是谁给我温暖的怀抱,我都眷念都贪慕我的唇角泛起一丝苦笑,原来活了三十年,我竟然还是搞不懂爱情这东西我是不是已经不适合去爱一个人,在尝试“执子之手”时,在学习“我心匪石”时,在经过“弱水三千”时,在感怀“冬雷震震夏雨雪”时,我,一直都找错了人

这不是一个适宜我的爱情生长的年代,他不是那个我适合去爱的人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他包下的一个青楼女子,一个逢场作戏的对象,妄想得容易,欢娱得容易,背叛得容易,忘却得容易,我有什么理由要求他同等对我,我凭什么要求他有所回报?我忘了自己的身份,忘了自己的处境,以为自己付出了便也要他同样付出,当真傻得可笑,因此才会落得个不欢而散、别扭收场

罢了罢了,这以后,只当他是一个普通的恩客人生不过梦一场我来到这个时空,如同在做一场梦,今日不知明日事,应及时行乐,才不枉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簪还在,心却已历尽沧桑宇,虽然我也知道什么是洁白和坚持,但你的游离你的迟疑,或者还有一丝懦弱一丝虚假,让我虚弱得不敢真实地去拥抱爱情我举起那只簪,半眯起眼,轻笑出声:“呵呵,从今往后,让我们一起醉生梦死”

愁眉只怨无同欢,画楼锁情关,忆昔风流年少,把酒不畏春寒

三千娥眉,八百秦淮,谈笑等闲谁知多少沧海,如今变了桑田

拉开妆盒的底层,将那只簪轻轻放进去锁心、锁情宇,下次见我,我仍是倚红楼词曲无双、胆大包天、烟视媚行的艳妓卡门,那个曾经将心遗落在你身上的我,再也不会回来了

——2006、9、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