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没有了翅膀的天才(第2/4页)



  可是,无论再残酷,她也要学会继续走下去。

  罗马,新的一天很快就来临了。

  时钟刚敲过了九点,流夏的病房里就来了两个意想不到的探望者。

  “静香!卡米拉!你们怎么会来这里?”在这里见到她们两人,实在令流夏太过惊讶。按道理说她们并不知道自己受伤的事,怎么消息会这么灵通?

  “这两天一直都联系不到你,我和静香都担心的要命。可是去阿方索的住处问,他的管家也说什么都不知道。”卡米拉边说边将一份报纸递到了她的面前,“你看看,我们还是看了这个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流夏,你真的不能画画了吗?这怎么可能!一定是这些报纸在乱写对不对?”

  听到她的话,流夏顿时心神大乱,急忙抢过了那份报纸,在八卦的首版居然看到了阿方索和某位医生起争执的照片,旁边的标题更是耸人听闻——托托前女友遇袭,画坛新星无法再执画笔!在主标题还有一个副标题,伯爵先生一怒为红颜,大失风度动手伤人。

  “怎么会这样……阿方索他……”她怎么也没想到,阿方索竟然为了她当众打人。

  “流夏,你倒是回答我们,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卡米拉有些着急起来。

  流夏慢慢放下了报纸,神色黯然地看着那则新闻,动了动嘴唇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卡米拉和静香互相对视了一眼,同时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种凝重的神色。

  “这怎么可能,流夏,这怎么可能!为什么这么不幸的事要发生在你的身上!”卡米拉的眼圈一红,已经忍不住要哭了出来。

  静香虽然什么也没说,但那蓄满泪水的眼睛也泄露了她此刻的心境。

  “你们别这样,也没这么夸张的。”流夏反倒笑着安慰起了她们,“医生说只要坚持做物理治疗,就会慢慢好起来的。说不定很快我又能拿起画笔了。”

  卡米拉和静香也知道流夏是在安慰她们,其实,最难过的人应该是她自己才对。为了不影响她养病,更不想让她在这个时候还要费神安慰别人,两人没说了几句之后就匆匆离开了。

  阿方索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流夏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的脸转向了光线黑暗的一边,令人看不清她的容貌。

  “流夏,你也看到那张报纸了?”他一进来就猜到了卡米拉她们赶过来的原因。清晨罗密欧将报纸送到这里的时候,他立即就派人去查了到底是谁传了图片上去,并且在短短半小时内锁定嫌疑者……至于那个嫌疑者的命运也是可想而知。

  流夏并没有理他,而是将脸转向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阿方索走上前去,将手放在了她的肩膀上,发现她的肩膀正在微微颤动着。

  “流夏……”他轻轻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还是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怎么办……”她的声音突然幽幽响了起来,“我不能再画画了,不能再做自己喜欢的事了……怎么办……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呢?”

  他忽然感到了一股几乎无法承受的心痛,那痛苦就就像是毒蛇紧紧纠结在他的胸口,令他难以呼吸。仿佛是被一种无法控制的力量所驱使着,他伸出手紧紧的抱住了她,将自己的脸贴了上去——她的脸上已经一片濡湿。

  在这一刻,她所有的痛苦和悲伤,他都感同身受,心如刀割。

  出乎他的意料,她并没有推开他。

  没有反抗,没有拒绝,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般温顺。

  所有的声音似乎突然全都沉静下来。

  只能听得到彼此的心跳声,然后——他感觉到紧贴着她的脸上更加濡湿了。

  大概是傍晚时分,病房里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或者应该说,两位。

  看到托托带着Meraviglia出现在自己面前时,流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怎么可能?托托他不是还在家里养伤吗?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可以自由行走了?最令她感到不可思议的是,阿方索怎么会允许托托出现在这里?

  自从上次的事件过后,她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见过托托了。

  在这种情形下忽然相见,她一时竟然说不出话来,就连想要询问他腿伤的话也好像被卡在了喉咙里。

  “流夏……我已经知道一切了。”托托先打破了这片沉静,“是卡米拉打电话给我的。”

  “你们都不用那么紧张。”流夏强作欢笑,“就算不能画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还可以做别的事情,不是吗?”她又连忙转移了话题,“对了,你的腿看起来好了很多。”

  “Estate……”托托深深凝视着她,“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什么?”

  “当我受伤的时候,你对我说……那个只要在场上就会拼尽全力的托托,是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通往梦想的路往往都有坎坷,有荆棘,没有人会预料发生些什么。这条路很难走,但是我们不用怕,因为我们看的见Meraviglia。”他顿了顿,“今天,同样的话我也想送给你。那个拼命想要画出好作品的流夏,是绝对不会轻易放弃的。”

  流夏的身体微微一震,“托托……”

  “流夏,”托托的笑容温暖的就像是波西塔诺森林里的阳光,“这个世界是有奇迹的。只要不失去信心,不失去希望,上帝就一定会让我们看到奇迹。”

  流夏怔怔地看着他,心里百感交集,有一瞬间,某个冷硬的部位似乎开始缓缓融化,深深浅浅难以再凝固。

  “真的……有奇迹吗?”她的声音里隐隐带着一丝不确定。

  “奇迹就在你的眼前。”托托将Meraviglia抱到了她的面前,“流夏,这不就是这个名字的意义吗?你比任何人都要相信奇迹的存在,不是吗?”

  流夏抬起头,只见Meraviglia正骨碌碌的转动大眼睛看着她,然后就格格地笑了出来。孩子的笑容天真清澈,似乎在不经意间拨动着她的一根心弦。

  “流夏,还有一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托托笑了笑,“我的腿在半个月前已经康复了,而且还重新参加了队里的训练,一切机能都恢复的相当好。所以,下个星期我就要随队去德国开始世界杯前的集训了。流夏,你说这是不是一个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