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你配不上我,我和你一起干吗啊?日行一善吗?』(第2/5页)

刺眼光芒中,仓鼠情侣愣住了。

有恩面无表情的在光柱后面开口,“我怕你俩吃鼻子眼儿里,给你们打点儿光。”

仓鼠男友想要反抗,准备起身时,看到了有恩的轮廓,愣了。

有恩因为腿太长,整个人得半缩着腿困在座位里。那天她穿一身黑衣,头发高高扎起,此刻又是横眉冷对,一张脸雪白,一副深山老妖的姿态缩在椅子上,感觉下一秒就要出拳了。仓鼠男友又看了看我,不才我也腿很长,地痞流氓的架势和有恩一模一样。

仓鼠情侣估算了一下动手的胜算,默默起身,坐到了影院后面的空位上。

有恩心情好的时候,观影态度是这样的。而她心情不好的时候,是看《私人订制》那次。我们前一排靠走道的地方,坐了一群姑娘,穿的花枝招展,像是一会儿准备去夜店,现在先来打发一下时间。她们人手一桶爆米花,但不好好吃自己的,非得互相抢着吃,爆米花扔来扔去,我们这块儿被搞的乌烟瘴气。前后坐着的观众说了好几次,几个姑娘仗着人多,毫无收敛的意思。

有恩一直沉着脸没吭声,但我心里已经做好了她负责点炸我赶紧灭火的准备。电影快看完,有恩突然起身,走出了影院。

我在座位上愣了一会儿,她外套和包都还在,估计是得回来。过了一会儿,有恩回来了,怀里抱着三桶超大号的爆米花。

我心领神会,缓缓起身,拿起了有恩的外套和包,随时准备跑。

有恩走到那群姑娘面前,站在过道上,胳膊一抬,怀里的爆米花稀里哗啦的落下,几乎把其中的一个女孩埋在座位里了。如果这爆米花是雪,那雪里还夹着雨,闻起来像是可乐。

几个女孩愣住了,身上头上全湿,爆米花一朵朵的粘在头上。

“够不够吃?不够姐姐再给你们买。”

一阵沉默。

不远处有个小伙子发表意见:我操,比电影好看。

女孩们气炸了,起身就要群殴有恩。我往过道出口一挡,“有恩你先走,换我来。”

有恩慢悠悠的走了。

女孩们想从座位出来,但我挡在出口,她们只能一边骂骂咧咧,一边三拳两脚的攻击我,我则搬出东北人的架势,单纯的用虎背狼腰恐吓。过了一会儿,其他观众开始骂起这群姑娘,姑娘们又和其他人对骂,整个影院热闹的跟过年一样,趁着乱,我跑了出来。

我一路小跑回有恩身边,气喘吁吁,身上无数个脚印,都是刚刚姑娘们踹的。我掸干净衣服,捋顺了呼吸,小心翼翼的看向有恩。

“你觉得这电影怎么样?”

“没看成结尾不可惜。”有恩气定神闲的说。

“那,那就好。”

也不是每次和有恩看电影,都会把场面搞成这样,毕竟其他观众是无辜的。

有一次,是看《等风来》,我完全看不懂的一部爱情片,但因为主演是据说长的很像我的井柏然,所以有他的画面我看的很走心。我们旁边还是一对情侣,女孩非常甜,靠在男生怀里,不时的用娃娃音高声发表评论。

“人家也想去尼泊尔啦。”

“那咱们去。“

“可是尼泊尔有虫虫,我就怕怕。”

“那咱们不去。”

“吼,你就是不想带我出去玩。”

“那咱们去。”

“可就好远哦。”

“那咱们不去。”

鬼打墙一样的对话,不停的重复。唯一能打断这段对话的,是男人大声接电话的时候。男的手机没调静音,似乎是希望在场观众意识到他业务格外繁忙。

“我林总啊??那事儿怎么样了???抓紧,抓点儿紧啊,风投不等人,??”

我看着有恩的脸越来越冷,观察了一下敌情,我伸手,无声的拦住了有恩,用眼神告诉她:这次,我来。

我和这对情侣隔着一个座位,我蹭了过去,坐到男人身边。

“林哥?”我小声的跟男的打招呼。

哥们看我一眼,“你谁啊?”

我一脸媚笑,“我小张啊。”

哥们一脸困惑。

“赛琳阁按摩保健的小张啊!您以前来,都是我负责接待啊。做全套给您打五折的贴心小张,您怎么能忘了?”

哥们愣住了,他甜甜的女朋友也愣住了。

“您有日子没来了,不是换地方了吧?咱做生不如做熟,有意见您提,别不光顾我们。”

这哥们完全乱了,身边的女朋友脸色如猪血,气火攻心了。

“您他妈瞎说什么呢。”

我看看他女朋友,“呦,嫂子一起来的呀!看,看我这没眼力见儿的。”我凑近他,用他女朋友也刚好能听到的音量说,“回头一起来玩,女,女宾我们其实也接待。”

他女朋友死命的盯着我,又看看我身后的有恩。

我指指有恩,“我同事,您记得吧?我们那儿的推,推油小天后。”

俩人一起看向有恩。

一路听着我瞎聊的有恩,那天穿着一条呢子短裙,两条凶器大长腿又暴露在外面。有恩冲着这男的甜甜一笑,腿随意晃了晃。面前这哥们眼看要晕了,而女朋友却当场崩溃,拎着包跑出了影院。

男的追了出去,我重新坐回有恩身边。

有恩依然面无表情,但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给下辈子积点儿德吧。”

“为,为了您观影愉快,我下辈子变熊瞎子都情愿。”

贺岁档的电影差不多全看完,就到了过年。有恩和柳阿姨一起回了上海姥姥家,我今年不回东北,趁着过年有加班费,可以多挣点儿钱。快到年三十的时候,北京开始变得空空荡荡的,路上几乎没了人影,酒店里也没什么住客。

年三十的晚上,在酒店值完班,快到凌晨一点,我自己溜达着回家,边走边数着沿途头顶上炸开的烟花。回了家,也还是我一个人。王爷和陈精典两口子都各自回了家。

我给有恩打了个电话拜年,电话里,鞭炮声噼里啪啦的响着,有恩扯着嗓子问我,“吃饺子了吗?”

“一会儿吃,买了速冻的。”

“真够惨的。明年我给你煮。”有恩说。

“你吃的怎么样?替我给柳阿姨拜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