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摸头杀(第2/2页)

简令躲在他身后冷笑,大声反驳,“你怎么不问问你儿子为什么挨打?他骂我是表子养的狗东西,你听听这是人话么?说我没家教,我看你儿子才没家教,长大就是个劳改犯!”那些家长没理,最后只能悻悻地走了,而她父亲只会说:“再怎么样打人都不对,阿令不该打人。”简令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吼他:“他们打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话?难怪我妈扔下你跑了,懦夫!”父亲听了脸色煞白,嘴唇都在哆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直到后来,父亲去世了,简令才知道后悔。

肝癌晚期。

其实这个病是能治的,不过要花一大笔钱,可是简令家没有积蓄,网吧赚的钱大多被父亲用去填郝心宜的赌债窟窿,如果要治病只能卖网吧,父亲舍不得,一直拖着没治,最后是活活疼死的。他去世前的最后那段日子,脸上总是很苍白,瘦得跟骷髅似的,背着简令偷偷吃止疼片,一把一把地吃,简令不是没有察觉,只是……没放在心上。简令从来都看不起这个唯唯诺诺的父亲。

直到那天看到父亲被救护车拉走,简令才知道他的病究竟有多重,他又究竟忍耐了多长时间,他不愿治疗,因为要给简令留下一点安身立命的资本。

简令高中毕业的学历一直是父亲心头上的一块大石头,这年头没学历在社会上注定要吃苦,父亲不得不为女儿多考虑一点。

父亲头上盖着白布,简令扑在他身上哭,终于开始后悔,可惜已经太晚了。

再没有人为她做好饭菜、守一盏夜灯,也不会有人在灯光下替她补衣服裤子上的破痕。她的父亲,懦弱是真的,顶天立地也是真的,可惜简令懂的太迟。

……

罗一慕做好吃的端进来,看到简令呆呆地坐在床上,眼神涣散地流眼泪,她先是一愣,而后心里像针扎似的刺痛。

那一瞬间,罗一慕打心眼里觉得简令很可怜,弱小而孤独,像她的那只萨摩耶刚被捡到时候的模样,浑身的脏毛都秃了,躲在她家屋后的灌木丛中瑟瑟发抖,只能任人宰割。

罗一慕眼里闪了闪,默默走过去,把吃的放在一边,从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抬着简令的下巴,把她的脸掰过来对着自己,轻轻擦干净她脸上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