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泥足深陷(第2/3页)

项少龙生出轻微妒意,道:“那是你的情郎吗?”

小屏儿有点不满地道:“你想到哪里去了!那人我只见过一面,不过也像你般最懂咄咄迫人,眼睛像是可看进人心内去那样。小姐对那人印象也很深呢!”

这回轮到项少龙吓了一跳,知她说的正是自己,那敢再问下去。

小屏儿赧然道:“刚才你抱得人家很舒服,原来男女间的滋味是这样的,难怪云娘要找谈先生到她房内去了。”

项少龙失笑道:“小屏姐今年贵庚?”

小屏儿含羞道:“足十七呢!十五岁时就鬻身给大小姐了。”

项少龙硬着心肠紧迫道:“大小姐为何要你这么做?”

小屏儿凄然道:“不要迫人家好吗?小屏儿现在矛盾死了。唉!我该怎么样才好呢?”

项少龙半扶半抱的让她坐起来,贴着她耳珠柔声道:“可能怎么样呢?

老实的回去告诉大小姐,她的机谋已给我识破,这个他奶奶的什么正执事我不想干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他像放下了心头大石。那确是他难以胜任的工作,而且风险太大了。

小屏儿骇然道:“那怎么行?”

项少龙温柔的爱抚她动人的玉背粉颈,微笑道:“你把这番话回去向小姐直说就可以,其他都不用你来烦心。”

小屏儿显是非常沉醉于他的抚摸,梦呓般颤声道:“你怎能知道是小姐差使我来的呢?”

项少龙坦然道:“因为那根本不像你一向的作风。”

小屏儿像变了另外一个人似的,不依道:“但人家的确有点喜欢你嘛。”

项少龙失笑道:“你也说只是有点欢喜了!来,乖乖的回去,我不想在你是奉命的情况下得到你。”

小屏儿“嘤咛”一声,投入他怀里,心颤神迷的道:“小姐说得不错,你是个很特别的人,与其他男人都不同。”

项少龙满怀软玉温香,不禁又激起欲焰,吃了一惊,暗知绝不可神迷失守,否则就不能辞去执事之职,半强迫地把她抱了起来,送到门口。

小屏儿忽然大胆地伸展双臂,搂着他脖子,献上热吻。

缠绵一番后,小屏儿才带着幽怨得可把他的心绞碎的眼神,依依不舍的离开。

项少龙下了门闩,强迫自己什么都不想,倒头大睡。

天明时,肖月潭神态舒畅的回来,听到他昨晚的艳遇,大讶小屏儿的行为,点头道:“你想给凤菲辞退不失为明智之举,这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我始终不明白她为何这样做。咦!”

项少龙见他一脸惊容,吓了一跳道:“什么事?”

肖月潭变色道:“你说云娘昨夜来找我,是否也是出于凤菲的指示,否则小屏儿怎知我到了云娘处。”

项少龙舒了一口气道:“不要吓小弟了好吗?现在我是惊弓之鸟,就算是那样!也不值大惊小怪。”

肖月潭哑然失笑道:“因为倘若如此,云娘的话就不很可靠,我从她处得到的便可能是假消息。”

项少龙凭窗外望,道:“管得他是真是假,总之我是不干的了。”

“咯咯!”

肖月潭道:“谯?”

小屏儿的声音在门外应道:“谈先生早安,大小姐召见沈执事。”

项少龙与肖月潭交换了个眼色,才推门出去。

小屏儿避开他的目光,领路朝长廊一端走去。

她不但回复了男装,且紧蹦俏脸,似乎昨晚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项少龙很想逗她两句,但知这只是自寻烦恼,遂压下这股冲动。

项少龙尚是首次踏足凤菲在船上的闺房,那比项少龙的房子大了一倍,分前后两进,被一道垂帘隔着,外面是个小厅的摆设。

凤菲当然不会在秀榻上等他,这时她侧卧在一张铺着兽皮的卧几,上身斜倚软垫,头发有点刚醒来的凌乱,玉脸朱历,透出一股诱人的娇慵美态,看得项少龙怔了半晌,才懂施礼。

暗忖难怪美女真可倾国倾城了。

像她这种绝色,这时代以女人为私产的权贵谁不想据为己有,不你争我夺才是怪事。

小屏儿关门退出房外。

凤菲容色平静,指指身旁一张小席道:“请坐!,”

项少龙见她毫无愠色,摸不善头脑的坐下来,鼻内立时充盈由她身体传来的雅淡幽香。

凤菲微微一笑道:“小屏儿绝非你的对手,否则怎会被你几句诈语就露出破绽来?”

项少龙想不到她如此坦白直接,立感不易招架,干咳两声道:“我可否说句真心话呢?”

凤菲淡淡道:“若是要辞职不干,就最好不要说!”

项少龙有点手足无措,但又大惑不解道:“小姐留我还有什么意思?”

凤菲眸子一转,道:“昨天张泉找你说话,是否想收买你?”

项少龙苦笑道:“不用我锐,你也该知他是想怎样了。我真不明白为何要把他留下,将他和沙立一起逐走,不是更干净利索吗?”

凤菲嫣然一笑,凤目生辉的柔声道:“让我们一宗一宗的来说,现在我只有两个愿望,你想听吗?”

项少龙收摄心神,沉声道:“若是小姐的秘密,最好不要说出来。”

凤菲不以为忤,笑意盈盈道:“你不但是个特别的人,还是个非常古怪的人。我所认识的入中,即管是所谓淡薄名利的君子,他所以能自鸣清高,皆有本身的条件,例如不愁衣食,生活丰足等,可是你这人连御者的微薄酬劳都不肯放过,但偏又摆出毫不在乎,不怕饿死的样子。沈良你来告诉我是什么一回事好吗?”

项少龙暗暗心惊,知道自己因心切离开,露出破绽,引起了这狡猾美女的疑心,忙补救道:“唉!这正是我的性格使然。既不肯低声下气求人,更不愿被人像呆子般奉着鼻子走。哈!大不了便饿死街头,我才不在乎呢。”

凤菲细看了他好半晌,似乎要从他的神色观察他说话的真假,片刻后才道:“只看你现在的坐姿神态,便知你不是惯于屈居人下的人,不如你坦白告诉我,你究竟是什么人好了?”

项少龙心中狂跳,知她可能有点疑心自己就是“项少龙”,但又未敢肯定,最主要原因是张泉确是通过魏人的官办马厩聘他回来的,这可是铁般的“事实”。

他知道此刻绝不可露出丝毫犹豫之态,皱眉道:“小人不是早告诉了太小姐吗?坦白说吧!我之所以生出去意,是怕小命不保。以前我还以为大小姐会在背后撑我的腰。到昨晚才知大小姐是同一个模样般像其他人对我暗使手段,小人能不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