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见“毒王”蓝精灵(第7/12页)

不一会儿电话就响了,支队长和政委亲自去迎,让众人稍稍意外的是,支队长司机接来的是位肤白面嫩、文雅秀气的年轻男生。男生迎着贺炯和谭嗣亮两位老警显得怯生生的样子,一握手介绍才知道这就是那位医学博士,林拓,精神类药物学家,省药检局重点引进的人才,在一所省立戒毒所挂职。

没几句就转到了本行,问题也不算难,就是给这位逃避打击吞服毒品的嫌疑人鉴定一下病症,毕竟是因为警方临检所致,真要整出个精神病或者脑部受损来,怕是支队也难辞其咎。捎带着政委表达了后期需要协助的请求,这位林拓医生笑了笑道:“几位领导别客气,我刚接受了省立戒毒所的聘书,以后打交道的机会还有很多。没问题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没必要谈‘毒’色变,氟硝西泮目前在全球有六十多个国家仍是合法的,在我国是第二类精神管制类药物,它在广谱抗癫痫、抗焦虑、抗惊厥、催眠等效用上,效果非常明显,其医疗价值是大于依赖价值的。”

“正用是药,滥用为毒啊,这个我们理解。”谭政委转移话题问道,“林博士啊,我们今天请你来主要是咨询一下,吞服这种药的话,会……产生什么后果?”

“啊?吞了多少?”林拓吓了一跳。

支队长和政委看向了武燕,武燕道:“有四五片吧,不过当场就吐了不少,然后马上就被送到这里洗胃了。”

“那没什么大问题。”林拓脸上的惊惧表情一闪即去。

专业人士的云淡风轻让支队长放松了,他出声问道:“可清醒后……好像,好像有点不正常了,这种情况……正常吗?”

林拓从支队长难堪的眼神里读懂了潜台词,他笑道:“哦,我懂了,你们是想让我鉴定一下,是药物反应,还是假装的药物反应以逃避法律制裁,对不对?”

贺支队长点点头,无奈道:“如果真是药物反应,我们不逃避责任,但就怕装出来的反应,让嫌疑人逃了,那我们的责任就更大了。”

林拓想了想,出声问道:“验血报告有吗?”

“有。”鲁江南递了上来。林拓随手翻着,皱着眉头且走且看,拐进走廊时他停下了,抬头问:“刚才谁进过病房?”

贺炯被问愣了,指指身边几人,道:“我们……都进过。”

“那进过的都等在这儿,没进过的……你,你跟我来。”林拓意外地点了武燕。武燕倒无所适从了,贺支队长示意后,她才跟着这位林博士去了。

林拓把武燕带进了值班室,片刻后两人出来了,意外的是,武燕竟换上了护士服。看守的警员诧异地看着这两位,领导示意后才放行。两人推门而入,林拓招招手,把里面的一位护士打发了出去,然后他严肃地看着病床上的嫌疑人。

摸额头试体温,听诊塞进胸口听诊,林医生的表情肃穆更甚。嫌疑人秦寿生一只手被铐在床上,似乎被医生的动作惊醒了,他嘴里嗬嗬有声,面部口眼歪斜。

“药物反应很严重啊,可能伤及了中枢神经导致神志不清,病历给我。”林博士皱着眉头道。戴着大口罩的武燕把床头的本子递给林拓,此时她有点莫名其妙,不知道这位林博士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啊?吞服的是氟硝西泮?”林博士惊声道。

“嗯,吐了一部分。”武燕压着嗓子道。

“这种直接吞服比和着酒精、饮料吞服危害更大,昏迷、嗜睡、顺行性遗忘是初级反应,很快药物的副作用会更大,得赶紧组织专家会诊。”林拓道。

“还会有什么副作用?”武燕配合问道。

“脑部海马体病变,出现头痛、恶心、短期失忆。”林拓背对着病人在观察心律仪器,他不动声色地轻轻拉了武燕一把,武燕也背朝着病人了,只听他继续道,“甚至有可能引起机体某些功能障碍。”

“什么功能障碍?”武燕轻声问。

“咱们收治过几例氟硝西泮吸食人员,都留下了性功能丧失的后遗症,唉,年纪轻轻就不能人事了,可怜啊。”林拓好不惋惜地轻声道。

话音未落,床上那位“啊”一声坐起来了,拉得铐子当当响,惊得林拓和武燕侧头。那“病人”口眼不歪斜了,一脸恐惧地问道:“医生,真的假的?”

戴着口罩的武燕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扑哧”一声笑了。林拓笑道:“你醒不了当然不能人事,醒了嘛应该就没事了。”

门突然开了,支队长几人走了进来,此时嫌疑人秦寿生瞬间明白了,“吧唧”一拍额头痛苦地闭眼,难过道:“哎呀我去,这什么医生,比我还下三烂?”

“咱们都是演技派,你都能装病人,还不让我装个医生?呵呵……没事,你都被洗胃了,残留的氟硝西泮效用相当于安眠药,送医院很及时,不会有什么副作用。留给你们了。”林拓道,他知趣地退出了ICU。几位警察盯着坐在床上的秦寿生,这货表情已经萎了……

不多会儿,秦寿生经过健康检查,便被铐上了,由鲁江南和田湘川负责带走。秦寿生走时还狠狠地瞪了那医生一眼,林医生不愧是见过大世面的,对这个威胁报之一笑。支队长和政委这颗心算是放肚子里了,和林医生作别时千恩万谢,招呼着周景万亲自去送林拓。几人匆忙一走,可把马汉卫、武燕两人给搁闲了。

不过在禁毒行当里你别想闲着,周景万临走还留了个任务,让两人抓紧时间休息,审讯结果出来之前,顺便把那几个辅警的背景调查一下。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是连车都没了。

“哎,你说鲁组长和田组长这两人怎么老这样,但凡有线索来,他们总来插一脚,又把审讯活儿给抢了。”武燕牢骚道。

“支队直属的行动组,队里着重培养嘛!”马汉卫道。

“那周队还是咱们支队长的亲弟子呢!你好歹也是副大队长出身。”武燕像是在责怪两人太软弱,不会争不会抢。

说到这茬儿,马汉卫牙疼了,摆手结束话题:“别提这茬儿,我现在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能平稳把这道坎过去比啥都强。”

“那事还没了?”武燕同情地问。

“快开庭了,我得站在被告席上体会一下当被告的感觉了,别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我啊,要看就看周队,他受我牵连更可怜。”马汉卫咧着嘴,无奈道。

一口能盛两桶水的大锅咕嘟咕嘟小火熬着,翻腾着的沸汤里能看到八角、花椒,还有剁成块的兔肉,几个小时的熬制让屋里飘溢着浓浓的肉香。

隔间的方桌上铺着红的、蓝的、绿的整块扁皮,一张张扁皮规尺量好,滚刀切过,一摞摞不同锥度的弹弓皮就成形了。接下来还有更烦琐的事要干,要用细韧的琥珀线把皮子和弹弓包绑好,这样会让玩家很方便地将扁皮绑到弹弓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