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毒枭顶风作案(第9/16页)
葛二屁吓得赶紧回去了,连天平没治了,直道:“好吧,给他多安排俩,最好把他累趴下,别出来鬼嚷嚷。”
“那也给您安排不?”服务生问。
“不用,我休息会儿。”连天平关上了门,片刻后,他又开了一条缝,往高跟鞋响声的方向看,两位穿着服务生制服的女人敲响了葛二屁的房间门,然后进去了。
“哎哟,风声是紧啊,都穿制服扮服务员了。”他喃喃道了声,回身躺到了床上,出来一天了就一直窝在这儿,像是心事重重地在等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敲门声又响了,连天平侧耳一听,这声音不同于正常敲门,而是更清脆的三下连敲,像指甲弹而不是指节叩那种。他面上一喜,赶紧起身趿拉着拖鞋上前开门,门外迎着个穿着浴装短裤的男子,摆头示意。
没有赘言,他和那男子一前一后走着,通过电梯,下到一层的浴池,那男子停下了,等他除完衣裤,光洁溜溜的时候,抬头示意着桑拿间的方向,连天平径直前行进去了。
里面只有一人,正往桑拿桶上浇水,逼仄的空间氤氲着蒸汽。裸背朝向他的男子身材极高,放下勺子回头时,露着前胸一片胸毛格外扎眼,彪悍的身材因为养尊处优已经略显肥胖了,可身上隐约的伤疤以及由腿及胸的一片飞凤文身看得出此君当年的不凡。
曹戈,曾经把一市地下赌场都收到名下的传奇人物。最有名的不是他把生意做到了多大,而是他数次输到倾家荡产,又神奇地翻身再起,一夜暴富和一夜赤贫在他身上交替出现过数次,他依旧岿然不倒。
知晓原因的人甚少,连天平就算一个,这位凶相慑人的丑男在曹戈面前乖得像只小猫,低眉顺眼甚至不敢正视曹老大。因为特殊时期两人见面的方式也变成现在这样——一丝不挂。
曹戈坐下来看了他半天才问了句:“怎么进去的?”
“应该是雷子设了局,秦寿生扛不住,捎带上了,毒强、黑标恐怕暂时出不来了。”连天平道。
他看着曹戈,曹老板那双眼睛在审视,仿佛审视货架上的物品一般,这让他紧张了,赶紧道:“他顶多交代点卖药的事,那事他不敢吭声,刨出来都得打头。”
“嗯。”曹戈轻哼了声,只当揭过了,连天平长舒了一口气。
又隔半晌,曹戈才幽幽道:“好的一点是你身上没什么污点,可惜只要进去一回,雷子就会盯你很久,说不定这时候在洗浴中心外头,就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这碗饭你可是吃到头了,短时间什么也别沾,你没和警察打过交道,那帮孙子鬼着呢,没准儿屁大点的小事就能拘你起来做文章。想过没有,接下来咋办?”
“曹哥您还不知道我,活着干,死了算,多活一天都是赚,您说咋办就咋办。”连天平道,那满不在乎的样曹戈知道不是装出来的,这就是个不要命的货,都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还真是惹人喜欢哪。
曹戈笑了笑道:“没好好念过几天书,都混出人生哲学来了,风头上还能怎么办?接着。”
一个塑料袋包裹扔过来,连天平接住了,厚厚的一摞钱,他知道要跑路了,有点惋惜地道:“曹哥,我现在不差钱,您看您这客气的……好,我听您的,我收下。”一个眼色让连天平不敢反犟了,恭身听着。
曹戈擦着冒出来的汗道:“跑路想也别想,事是迟早要犯,知道怎么避开吗?”
“不知道。”连天平老老实实道。
“赚足够多的钱,多到没人敢动你,就像我,就像晋总。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谁又敢把你怎么样?就像你这次,不也被放了吗?没证据,就没事。”曹戈语重心长地教导着。
“是,哥您带得好,走货从来就没出过事,反倒是停货出事了。”连天平道,“那我接着干?可我手下的折了一大半,戒毒的戒毒去了,进去的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竖起招兵旗,就有吃粮人,两条腿的人遍地都是,还怕没人?你从现在开始,像以前一样隐身起来,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你,就当没你这号人存在。但是,该办的事还得办,还得办漂亮,以前是别人拔橛子你偷驴,这叫聪明但并不高明,高明的办法是,多教别人连拔橛子带偷驴全干喽,你自己不就轻松了?你见哪个老板亲自操过刀?”
“哦,是哦,跑断腿的赚小钱,动动嘴的赚大钱啊,是这理。”连天平恭维道。
“这叫劳心者治人。”曹戈点点自己的脑门教育道,“多动脑子,少动家伙什,这不比以前了,网络时代啊,人家坐在家里就知道你被警察盯上了,那才叫高明。秦寿生这龟孙如果能听人家的安心点,那不屁事没有吗?你一动,破绽可就出来了。你再动动,窟窿就补不上了。”
“我懂了,曹哥,老猫以后让我干啥,我就干啥。”连天平道。
“去吧,肯定有尾巴,甩掉,藏起来,把那些个想从你身上挑刺的给急死。”曹戈又递过来一部手机,摁着开机,那手机开机的画面,是一个熟悉的动画机器猫的画面,连天平如获至宝地拿在手里,躬身兴冲冲地走了。
十几分钟后,神采奕奕的连天平带着两眼无神、两腿发软的二屁、孬九出现在唐宫洗浴的门厅处。葛二屁刚完事就被叫起来了,那口气都没歇过来,出门嘟囔着:“平哥,去干吗呀?这天冷的。”
“吃了喝了嫖了,他妈的不用干活啊?赶明儿拿什么养你们?”连天平道。
“那是,应该的。”孬九、二屁齐齐应声,强打着精神。
二屁唯一的优点就是有江湖人的自觉,钱不白拿,妞不白泡,你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连天平四下观望着,瞄到一个可疑目标时,问葛二屁道:“弹弓带了吗?”
“带了。”葛二屁掏着吃饭的家伙,一枚精致的酸枣木磨就的弹弓,口袋底摸了半天,还有三颗小钢珠。连天平指指九点方向一处报亭后露了半个车身的旧轿车道:“打掉那辆车的车灯,多少米能办到?”
“那目标太大了,三十米百发百中,五十米差不离。”葛二屁道,瞅瞅那车,不是什么豪车,敢打。
“等会儿叫你打再打,就打掉那辆车的大灯……等会儿,孬九去拦辆出租车……”连天平道。三人相跟着往外踱步不远,到那辆车的对面,刚拦停一辆出租车,那车缓缓驶来。
连天平道:“打掉。”
就见葛二屁二话不说,一拉皮筋,一支弹弓,来了个长距远瞄,一放,“啪”一声灯碎了;另一手一捋皮筋,第二枚钢珠入包,又是一下,“啪、啪”连响两声,另一盏前灯碎了,似乎还有一钢珠蹦到了车前窗玻璃上。葛二屁弹尽收弓,喜滋滋地钻进了车里,道:“平哥你瞧见没,第二下那叫二龙抢珠,一颗打前灯,一颗打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