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朝纪事之龙凤情殇 第四卷 揉碎桃花红满地 第三十七章 泼皮闹王府(第2/3页)

说完,若微对着她们深深一拜。自柳二以下,大伙全都愣了。

还是柳二反应快,立即说道:“使不得,使不得,微主子言重了。这水,老奴亲自给您烧,烧开了,马上给您送过去!”

若微点了点头,把手中的紫金冠与首饰盒往柳二怀里一送,扭头就走。

“微主子,这,这,这实在是使不得呀!”柳二立即傻了眼。

若微则又向府中典药局走去。

湘汀与司音、司棋在后面紧紧跟着,大家的心都跳得咚咚的,觉得甚是紧张。

进了典药局的门,正看到三两名医士在清点药材,而桌案前坐的正是徐医正。

他见若微入内不由眉头微皱,但又立即起身相迎:“您是孙令仪?”

若微伏身下拜,徐医正刚要伸手相扶,又觉得不妥。于是只好侧身而立,躲开了她这一礼:“娘娘折煞下官了,何事须如此?”

湘汀真怕若微意气用事,所以上前代为解释:“医正大人,我家主子也是为了求药而来!”

徐医正恍然明白,立即揖手说道:“令仪娘娘,不是下官推托,却是因为规矩所限,我们这些人不仅要从太孙府的规矩,还有宫里太医院管着,没有殿下之命,不能擅入内堂,更不能为女子诊治!”

若微点了点头,面色很是恳切:“大人的为难,若微明白。只是恳请大人赐我几味治外伤的草药,我自行为小婢调理,不与大人相干!”

徐医正面露难色:“不是下官拂娘娘的面子,只是这典药局中每一味药一钱一厘都有账目,不能私自流出去半分。其实娘娘去请殿下之命回来,下官立即效劳,绝无二话!”

“主子,既然如此,咱们就去求殿下吧!”湘汀轻轻扯着若微的衣袖。

若微唇边浮起一丝苦笑,心道,他不见我,我何苦去求他。随即从袖中掏出一物,湘汀立即大惊:“主子,万万不可!”

亮光一闪,若微手中拿的正是脱脱不花所赠的那柄短刀,她手起刀落,冲着自己的左臂划去。众人这才明白,她是想伤己求药。

徐医正吓得当即跪倒。

湘汀和司音等人已经哭了起来。

若微闭着眼,拿刀狠狠向自己手臂划去。可是突然持刀的右手被人用力握住。

若微睁开眼睛一看,居然是一位年约三旬的医士,他左手狠狠攥着若微的手,而右手上还拿着一把药杵。

原来是站在门口弄药的医士。

若微用力挣着却被他抓得牢牢的怎么也挣不脱,看不出这文弱之人到有股子蛮力。

“徐医正,这就不是男女有别了吗?”若微声音一凛,秀眉微挑,瞪着徐医正。

“这个,梓琦,快放手!”徐医正轻咳一声。

那医士先放下自己右手的药杵,又用右手从若微手中取下宝刀,这才松开自己的左手。

若微甩了甩腕子:“徐医正,今日这药,若微取定了,你若不给,若微便自残于此!”

“这!”徐医正大为挠头。

那个名唤梓琦的医者凑在徐医正耳边低语几句。

徐医正频频点头,这才对若微说:“微主子要什么药,请提笔开方,也算留个凭据,日后理账,或是殿下查问,下官也好对答。”

若微立即喜笑颜开,对着徐医正和梓琦又是一番拜谢。

她这边闹了一场之后终于如愿以偿,回到迎晖殿中给紫烟沐浴之后,敷了外用的药,又吃了内服的汤剂,换好干净的衣服,就让她躺在迎晖殿正房的暖炕之上。

一切都消停了,司音、司棋摆好午膳,她也实在没有胃口,闹了这样一场之后身子乏力得很,只想歪在床上睡上一会儿。

于是遣开了丫头,独自睡去。

仿佛刚刚睡着,就听得外面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那样有力的步子,除了朱瞻基不会是第二个人,若微翻身向里,拿被子蒙了脸。

朱瞻基踢门而入。

“孙若微!”朱瞻基简直快要被气死了,刚一回府,就碰上慧珠带着伙房和药典局的管事来报,胸中的怒火立即被点燃。所以午膳也没吃就直奔迎晖殿,一进门居然也没人来迎,进了屋可倒好,暖炕上躺着一个丫头,而若微蜷缩在架子床上,蒙头大睡。这火更是无从遏制,他冲到床前一把掀起被子,指着若微说道:“你居然拿本王的紫金冠和本王赠你的珠宝去换洗澡水?”

“有何不可?”若微眼皮都没抬,依旧头冲里蜷着身子,闷闷说道:“你把我看做至宝的小龟都差点给摔死了,我怎么就不能拿你的紫金冠去换东西?”

“你?”朱瞻基伏身上前,用手狠狠指着她,几乎已经戳到了她的鼻子尖,“你居然以刀自残的方式去威胁取药?你不顾自己,就不顾我们的孩子?”

若微扭过脸去:“你不是夜夜欢愉身处花丛之中分身无术吗?相信好消息很快来临,自有一堆女人愿意帮你生儿育女,我死我活,殿下岂会真的在意?”

“你……”朱瞻基挥起手掌,眼看着就要扇在若微的脸上,可是她连躲也不躲。

朱瞻基这一掌硬生生地重重拍在床架之上。

“殿下!”窗前暖炕之上的紫烟挣扎着撑起身子,跪在炕上叩头如捣蒜,“这一切,主子都是为了奴婢,殿下千万不要责怪主子,否则,紫烟只有以死相报!”

“紫烟!”若微立即从床上弹起来,走到炕边将紫烟抱在怀中,两人相拥失声痛哭。

朱瞻基原本九重怒火压在心中,如今见她们哭作一团,立时没了分寸。若微从炕上拿起一件血衣,呈给朱瞻基:“你看看,你看看,就是所谓的规矩。你的王妃把紫烟打成半残,回来的时候,就剩下半口气。我想要桶热水给她擦擦身子,都要不到。这全府上下,都知道我失了宠,失宠就失宠,我死我的,何必要连累我身边的人!”

朱瞻基理亏词穷,他与若微一样,一向最是善待下人。所以看着紫烟奄奄一息的模样和那件血衣,这气势立即没了大半。

若微走到榻里,又用手捧起小乌龟,举到他面前:“你看,你仔细看看,你把他摔得有多狠,这壳都裂了,他该有多疼?”

说着说着,珠泪涟涟。

见她如此,朱瞻基就是再气,此时也没了脾气。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朱瞻基伸手去拉她,“这两天闹得也够了,惊天动地的,就许你闹,别人还不能发个火了?”

“发火?你怎么不摔那个玉虎镇纸?就会摔我的小龟?”若微更是委屈,索性大哭了起来。

“好好好,你别哭了,你把我的紫金冠都送到伙房去了,也算扯平了!”瞻基拉着若微,“走,楼上说去!”

若微执拗着不动:“就在这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