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优势(第3/3页)
李副千户千叮咛万嘱咐那几个亲兵,狗崽子一天喂几顿饭几碗水,该怎么怎么照顾,千万别给弄病弄死咯!
直到那几个亲兵都能把他说的话背下来,李副千户又摸了摸两个狗崽儿的头,才恋恋不舍的放他们走了。
骑马比马车快,让马车先走两天,正好能和陆溶一起到甘州城,省得他在路上多费两天时间。
陆溶见亲兵们走远了,拍一拍李副千户的肩膀,笑道:“李大哥若是真舍不得,现在我骑马去追回来也使得。”
李副千户叹道:“家里送出去的狗崽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倒不是舍不得。”
“就是这是头一次送这么远,怕路上出什么意外……”
陆溶再拍了拍李副千户的肩膀,和他一起往营地里走,笑道:“不知李大哥现在有没有空?我也没养过狗,还请李大哥给我讲讲,我记上也好告诉母亲妹妹,别养坏了。”
李副千户来了兴头,兴奋道:“有空!有空!将军想听多少,我知……知那个啥来着?”
陆溶提示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副千户一拍大腿,笑道:“对对对!言无不尽!将军请!”
文皎这一琢磨陆溶,就琢磨到了晚上林海回来。
林海今日在前面又是坐了一整天,只觉得浑身酸痛。
他现在一日三餐除了早餐还和文皎一起用外,午餐晚餐全都是在衙门里和军粮道等一起用。吃完了接着干活,一直干到将近亥时(晚上九点)才回来。
三年前林海刚任刑部尚书时也是如此,而且三省总督之事只会比刑部尚书更多,文皎也并不以此事埋怨林海。
她自己也忙得都快脚不沾地了。
林海一进来,看见文皎倚在靠枕上闭目养神,便轻轻推她道:“月娘,起来梳洗了好好睡,小心脖子疼。”
文皎中午留那些女眷吃了饭,把她们送走后,中午只小憩了一会,又是一下午的忙碌。
而且她今日一边忙,一边看着黛玉又想起来她的婚事,分神琢磨到现在,比往日更觉得疲乏。若不是林海推她,她就睡着了。
文皎勉强睁开眼睛,看林海坐在那给自己锤背,便推他道:“你身上酸痛,先出去打一套拳回来,正好我醒醒神。”
林海果真依言出去打了一套拳。
他虽然只和柳湘莲学了一年,但熟能生巧,这一套拳也打得有些章法,赏之颇美。
文皎站在廊下看他,给陆溶又添了一项优势:习武之人身体好。
林海活动了一身筋骨,出了些汗,果然觉得身上舒畅了些。
他两步走到回廊上,拉着文皎往屋里走,笑道:“最近忙得都把习武这事忘了,多谢月娘提醒我。”
林海手热乎乎的,舒服得文皎把手使劲儿往他手里缩,嗔他道:“再忙总要注意身子才是,半个时辰就起来走走。”
“把身子熬坏了,看你怎么过年。”
见林海连连告饶,文皎也说过就算了,又问他:“再过两日就是你的生日,今年生日怎么过?”
林海思量一下,笑道:“就咱们一家在一起吃碗面就行了,什么热闹没见过。再说今年忙,能简就简些。”
文皎笑叹道:“身负王命来此,却大操大办生日,确实不像样。那我可省事儿了,多谢如海体贴我。”
林海身上出了汗,便命人抬水来洗澡。他一边解衣,一边笑问道:“月娘是不是有什么话想说?和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快说罢。”
文皎一点儿也不意外林海看出来她有心事。
夫妻四年多,又朝夕相处,她也没故意藏着,林海若是看不出来就怪了。
洗澡的热水总得等个一刻半刻,倒是给文皎洗脸刷牙泡脚的热水先到了。
林海把铜盆里的毛巾一把拧干递给文皎,文皎边擦手边笑道:“今儿我听说葛娘子家的陆溶似乎是升了四品。”
文皎只说了这一句,就不接着往下说了,又从林海手里接过一条热毛巾,开始给自己擦脸。
林海打了一场拳,身上疲累,脑子却清醒了许多。
他坐在塌上思绪飞转,见文皎把脸从毛巾里抬了起来,给了她一个眼神。
文皎朝林海大帅哥抛回去一个媚眼,又补充了一句:“葛娘子说,今年过年之前,陆溶应会过来看她。”
林海沉思一会,直到人把洗澡的热水准备好了,才叹了一句:“毕竟沙场无情,胜负难料……”
文皎起身把他送到耳房门口,笑道:“可他家事少。”
“我想来想去,再也没有比他更家知根知底,能让玉儿还和闺中一样舒心的人家了。”
林海微微一皱眉,感觉记忆中那个面貌已经模糊的清正少年面目可憎起来!
但要是让他说出口,又感觉太……孩子气,只好和文皎哼哼两声道:“再看看,再看看。”
文皎伸手往他脸皮上刮了几下,笑话道:“现在就是给玉儿相看相看,咱们私下里提一提,成不成还是两说,八字还连墨水都没蘸呢。”
“怎么如海这就开始挑剔女婿了?”
林海面上挂不住,嘴唇动了动,又哼哼一声道:“洗澡了。”说完就钻到耳房去了。
文皎笑了几声,坐回到卧室炕上开始泡脚,脑子里转悠的还是陆溶这个孩子。
要真说起来,别的不论,陆溶最大的优势只有一个。
家里人口简单。
他母亲妹妹还都极喜欢黛玉。西北女子,脾气爽快,有话直说不会闷在心里。
就算是承恩公府柳大嫂子家的长子苏景德,在这一条上都不如陆溶。
就算韩家不在京城,苏家白家柳家加起来多少门亲戚,多少长辈,这都要黛玉去交际应对。
而且柳氏并不喜欢二公主这样脾气性格的姑娘,可黛玉和二公主性情相近。
就算自家是亲戚,但黛玉如果和苏文坚柳氏一起过日子,免不了要收敛脾性。
在文皎看来,对黛玉来说,这已经是极大的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