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二十九遇(第3/4页)

“那可是不分什么少年组和青年组的,就纯粹地比天赋加努力,你能明白不?”

说着,他还颇为无奈地耸了耸肩:“实力摆在那儿,就没办法。”

舒禾再次被惊到。

“16岁?那他玩了多久?”

“师父7岁开始玩的。”

这也太深藏不露了,他从来都没和她讲过。

舒禾讷讷地点了点头。

“所以你完全不用担心,这种技巧在师父做来就基本没有翻车的可能!而且,板仔都很耐操的,师父绝对是耐操中的耐操,摔几下没事的。”曾斌浩无所谓地吹了吹自己手上破的皮。

“……”舒禾目光盯着阶梯上那五个玩得正嗨的耐操的板仔们,傻乎乎地问了一句,“……很疼吧?”

“那肯定啊!”

曾斌浩即使坐着,也要用脚踩着板子小幅度的滑,一刻也闲不下来,边滑边给她讲些关于滑板的事。

“现在国内极限运动还没玩得那么野,国外比较多。根据网络上的统计,美国平均每天有176个人玩滑板受伤,一般来说呢,33%是骨折和脱臼,25%是扭伤和拉伤,20%是淤伤。我今天这就属于那25%和20%。[2]”

舒禾计算了一下,问道:“那剩下22%呢?”

曾斌浩头也不抬的答:“重大事故呗。”

……?

那漫不经心的语气,让舒禾有一瞬间误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居然把“重大事故”四个字,说出了一股“毫发无损”的感觉。

……

舒禾沉默了半晌。

“那这几率会不会有点太高了……?”

曾斌浩反问:“不高还能叫极限运动?”

舒禾:“……”

看她表情凝重得要命,曾斌浩咳嗽了两声,想缓和一下氛围,扯了些有趣的讲给她听。

“你知道滑板这个运动吧,它有它自己的特殊性,就是你虽然人摔了,但是板还会继续前进。所以你可能会在街上看到很多很有想法的滑板,它们的主人摔了,但它们自己个儿还在一往无前地向前冲。”

“一般这种时候呢,路人就跟你似的,吓得目瞪口呆,但是我们光荣的板仔,就算摔得再惨,捂住鼻血,还是要装出一副淡定的样子。我们要保持着我们高傲的状态,过去把板子给追回来。”

语毕,他高声吼了一嗓子。

“痛死也不能怯场!!”

舒禾果然被他的措辞逗得笑了出来。

“这就是你们晚上才出来滑板的原因吗?趁着人少,不容易被看笑话。”

“这是一方面,”曾斌浩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人少的时候,还有另一个好处……”

舒禾把目光转向他,等待下一句。

“你看,我们刚练的时候,连自己都摔,就很难保证不撞到别人,对吧?”

舒禾点头。

曾斌浩抱起地上的板子,用指关节敲了敲。

“你想,要是家底不够厚实的板仔,做Ollie的时候飞出去撞上人,或者撞上豪车了,可能把自己卖了都赔不起。”

……

实在是可怜之中透露着一丝心酸,心酸之中又蕴含着一股搞笑。

舒禾轻轻笑起来。

她双腿曲起,手臂抱着腿弯,下巴搁在膝盖上,眼神望向台阶上那个闪闪发着光的男生。

许嘉实玩滑板的时候,有一种独特的魅力,会让人忽视周围一切的存在,只将目光聚焦在他和他脚下的那块滑板上,不由自主地被吸引,然后为他欢呼喝彩。

他的滑板会让人觉得很有灵气,一人一板就像事先商量好似的,相互配合着,完成一个又一个的高难度动作,富于变化,且炉火纯青。

舒禾忽然联想到小哪吒和风火轮。

曾斌浩见她笑了一阵,停了一会儿,又笑了一阵,忍不住问道:“师母,你笑什么呀?”

舒禾眨了眨眼,目光追着面前的少年:“练成你们这样的,应该摔了很多很多次吧。”

“那可不。”

“滑板圈儿里有句名言——”

“帅逼的背后,都是摔成傻逼堆出来的![3]”

曾斌浩吊里郎当的地说完,又求生欲极强地补充说明。

“不过我从来没见过师父摔成傻逼的样子。”

舒禾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曾斌浩继续说。

“但是呢,他肯定也跟每一个板仔一样,都摔成过各种奇奇怪怪的形状。”

“……?”

“嗯……我想想该怎么给你形容呢……”曾斌浩一手撑着头,思考了许久,“你知道粉红豹吧?就长手长脚的那个玩偶。”

舒禾点了点头。

“你想象一下,把粉红豹用力往上抛,它掉下来可能会是什么奇怪的姿势,板仔就有可能摔成那种奇怪的姿势。”

“……”舒禾在脑子里模拟了一下那个场景,再代入真人,满身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那确实很奇怪,还很恐怖。”

“所以啊,像师父这种偶像包袱重的人,从来不在大家面前练技巧,每次都是三更半夜自己偷摸着找地方练,练到几乎万无一失了,才肯来教我。”

舒禾的切入点很新奇:“难怪你跟他水平差的有点多。”

曾斌浩:“……”

虽然事实确实如此,但曾斌浩还是被她狠狠地噎了一把,表情非常之委屈。

“师母,您也不用对我那么残忍吧?跟师父似的。”

“唔,”舒禾措了措辞,又安慰了一句,“但是你年级还小嘛,说不定等你到20岁的时候,也能跟他水平差不多了呢。”

“……”

她这么认真地安慰自己,曾斌浩都不好意思说其实自己比许嘉实还大了一岁。

于是率先扯开了话题。

“师母啊,你跟师父是啥时候在一起的啊?”

“大概半个多月之前吧。”

曾斌浩在心里合思了一番。

“不对啊,”他用残破的手拍了拍大腿,毫无防备的疼痛让他轻轻嘶了一声,说话的时候龇牙咧嘴的,“这半个多月前,师父才来找我深夜喝酒局,问我怎么追女孩子的,敢情他问完我没几天,就把你追到手了?”

舒禾神色一顿。

她都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他那么养生的人,也会半夜找人喝酒吗?”

“说实话,头一回。”曾斌浩摇了摇头,又开始吹嘘自己,“大概是因为我俩认识十年了,他又想学习我吸引女孩子的独特魅力,再加上被你迷得七荤八素的,就破了例了。”

“……”

曾斌浩也不在乎舒禾理不理会自己,自顾自地说道:“我就说,师父学习能力这么强,肯定是忙里偷闲,把我给他发的那本恋爱教科书一帧不落地全部看完了,这才能这么顺利地追到师母啊!”

舒禾这下来了点兴趣,一对细眉扬起。

“什么恋爱教科书?”

曾斌浩咧着嘴,表情非常油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