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针对(第2/4页)
思及此,彭大娘心底到底慢慢地滋生点怨气出来,脸色不太好地收回目光,对苏望舒和杜若兰浮起笑脸,“买肉要肉票,我这里没有。”
“要肉票啊?”苏望舒搁下筷子,慢条斯理地道,“我倒是可以给你,甚至另外给你买肉的钱。但是,”
说到这里,斜眼睨了一下低头吃饭礼仪都好得不发出什么声响的风知意,觉得她装模作样,不屑翻白眼道,“你得单独做给我们吃,我可不想便宜不相干的人。”
彭大娘一愣,有些为难地看向风知意。
风知意恰好吃干净碗里的饭菜,起身收拾起自己的碗筷朝她微微笑道,“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
然后就端起碗筷去厨房洗干净后,就直接出门了。
最近气温在逐渐回暖,田地里的活儿越来越多了,不管是社员还是知青,都已经恢复了全天候的上工。
此时风也轻、日也暖,春天明媚灿烂,田野里的油菜到处在逐渐开花,冒出的金黄簇簇点缀着这灰扑扑的乡间水墨画。
风知意看得脚步轻快地往田地里走去,心情丝毫没受之前饭桌上的那一出影响。
说起来,不过是极为幼稚可笑的低级排挤手段罢了,她甚至觉得无聊。
她也不在意彭大娘会不会额外做肉食给那两个人吃,或许这在别人眼里看来是在给她难堪,可她是真的无所谓。
风知意猜想,彭大娘大概率的、还是会答应的。
一是对方额外出钱出票;二是她和丫丫应该也能跟着沾点荤腥;三是她现在已经确定,那两个吃撑了没事干的女人,就是特意针对她来的。
如今有这么一个“羞辱”她的机会,她们会错过才怪!
就是不知道,彭大娘会不会成为她们的“帮凶”。
不过,彭大娘到底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手段比两个小姑娘可有看头多了。
晚上她回去的时候,彭大娘把她拉到一旁,避开人悄悄地想问她买一些腊肉腊肠菌菇竹笋什么的。
风知意讶异了一瞬,随即明白过来她的用意:说是买,但肯定要低于市场价很多很多、甚至直接免费给她。
那这肉食做出来,就大家都能吃,不得罪她,也能满足那两个女知青的要求,还能给自己省一笔钱。
可谓一箭三雕,两全其美。
但风知意一口都不想便宜那两个女人,所以很干脆、也很坚定地一口拒绝,“不卖!”
彭大娘意外一愣,“你守着那些腊肉不做菜干嘛呀?又不能吃。”
风知意非常好脾气地笑眯眯,“没事,反正又不会坏。”
彭大娘顿时脸一拉长,“行吧!那明天我给小苏、小杜另外做肉菜,你可别觉得大娘我不厚道区别对待,那可是她们另外拿钱拿票买的。”
风知意非常不介意,“当然不会,大娘您什么时候见过我计较过吃喝?”
彭大娘顿时脸色微僵,确实,她自己又从来不缺好吃的,顿时悻悻地走了。
风知意嘴角微勾,这应该就是彭大娘最后的“通牒”了。
她几乎能猜出彭大娘的心理:她好心为她争取调和过,是风知意自己给脸不要脸,那就不要怪她一锅饭做两样菜,给她难堪。
由此,可以心安理得。
风知意无趣地摇摇头,转身回了屋。
想必明天,又有好戏看了。
果然,第二天的午饭桌上,就多了一碗红烧肉和一盘肉丝芹菜。没有特意摆在苏望舒和杜若兰面前,也没说风知意不能吃。
但在风知意夹菜的时候,苏望舒紧紧盯着她的筷子,估计就想等着她夹肉的时候好好羞辱她一番。
可让她失望的是,风知意的筷子,丝毫没有沾荤腥的意思。这让她感觉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憋闷得很。
杜若兰见此,眼眸一转,柔声细语地夹起一块块红烧肉热情洋溢地往彭大娘和丫丫碗里送,“大娘,丫丫,你们也吃呀!别客气。”
苏望舒眼睛一亮,也赶紧热情给彭大娘和彭丫丫夹菜。
顿时,五个人的饭桌上,四个人其乐融融,显得一旁安静吃饭的风知意格外突兀多余。
彭大娘倒是还沉得住气,笑呵呵地客气推辞道谢,似乎很配合苏望舒和杜若兰的表演。
倒是彭丫丫,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似旁若无人吃着饭的风知意,有些茫然无措。在彭大娘轻碰了一下后,赶紧收回目光,有些不安地埋头扒饭。
风知意无视她们的热情表演,泰然自若地吃完饭,依旧温和有礼地招呼一声,“我吃好了,先去上工了。”
其实,她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有点想笑。
真的,就为了那么一点肉,她就感觉特别可笑。
不过,别人却不觉得如此。
也不知是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还是有人特意到处去宣扬。第二天,外面就传得沸沸扬扬,说她在彭家,是如何吃不到肉的可怜样。
风知意听到的时候,无语得嘴角微抽。想着这日子不清静了,她还是尽快找个地方搬出去吧。
可是,能搬去哪呢?
其实在那两个人一搬进来时,她就开始留心哪家还有空屋子。
可去年一场大水过后,村子里的屋子更紧张了。家家户户自己家的人几乎都挤不过来,哪还有剩余?
那搬回知青宿舍吗?
风知意想起知青们新搭起来的女知青宿舍又小又阴暗,还那么多人挤在一起,感觉比现在还不如。
她现在在彭大娘家,至少是一个人一个屋子。
风知意正暗自愁绪叹气时,孟西洲回来了。
也不知他从哪听来的消息,一回来就问她是怎么回事?是不是被人给欺负了?
风知意哭笑不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大概说了一遍,“……事情大概就是这样,不过我没放心上,倒是每天乐得看戏。就感觉那几个人每天认真演的,挺有意思的。”
还有句话风知意没说,那两个女的特别像傻逼。
孟西洲也放心地失笑,随即眉宇染上一点郁色,“倒是没想到,彭大娘也是个拎不清的人,眼皮子这么浅。”
就连他这个不在其中的人都知道,她悄无声息地给彭家弄了多少东西、给予了多少方便。那些油盐肥皂什么的,渗透在生活里,虽然不起眼,难道就可以假装看不见吗?
“还好吧。”风知意倒觉得这也正常,“不过是财帛动人心,人之常情罢了。”
不管换谁来,在那两个人这般骚操作下,恐怕都是同样的应对。
一个月可以赚一个壮劳力一年多的钱?这种诱惑有谁抗得住?更何况,是这些早就穷怕了苦怕了的人。
而且之前她和彭大娘她们的关系也没多亲厚,对她们也没多好,只恪守本分地出每个月该出的粮食,没有特意给过她们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