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2/3页)

“什么叫没意思?”乔西无力,“美人,美酒,香车宝马,纸醉金迷,别人争得头破血流的东西,哪个对你不是唾手可得?哪个没意思?”

“……”

骆修抬眸,望向窗外落下夜色的城市晚空。

金丝链在他颈旁轻晃了晃,他笑起来。而镜片后,那双褐色的眸子清寂,冷漠。

“全部啊。”

·

顾念做了一晚上噩梦,然后被她老妈顾媛的电话打醒。

顾媛在顾念幼时离婚,所以顾念跟着她这个户主姓,户主大人今年芳龄51,自从退休后,每天最操心的除了麻将,就是她这个独女的恋爱交友情况。

昨晚顾媛陪老朋友们通宵“堆长城”,赢了半晚上很兴奋,所以看见林南天关于相亲再次失败的小报告后都没发火,苦口婆心地劝顾念。

“念儿啊,妈相信你,虽然你爸是个垃圾,但你一定能找着个好老公。”

“呜唔。”顾念一边鼓着脸颊刷牙一边蔫蔫地应。

“妈的婚姻是失败的,但我这儿有三条经验,一定要传授给你。”

“呜?”

“一不要太帅的,二不要太有钱的,三不要城府太深的——这三条,有哪一条都是祸害,不能往家里带。”

“咕噜咕噜咕噜。”

顾念漱了口,好奇问:“那如果三条都有会怎么样?”

顾媛沉默。

顾念等。

等了半晌,顾媛终于开口:“都快中午了,你怎么还没睡醒?”

顾念:“……”

这就是亲妈了。

又听顾媛老生常谈十分钟,通话终于结束。顾念坐在床边,开始沉思昨晚的噩梦。

前面都忘了,只记得最后噩梦的结局,她好像拽着一只长了翅膀的人那么高的本子呜呜地哭,一边哭还一边解释:“鹅子你不要走,你相信妈妈,妈妈不是变态,妈妈是真的爱你的呜呜呜……”

顾念沉默着把自己埋进被子里,试图憋死自己。

直到房门被敲响。

“进。”顾念回头。

江晓晴小心翼翼地趴在门口:“你醒了啊?”

“嗯。”

江晓晴进来:“昨天给你寄错东西的事情,抱歉啊,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没关系,”顾念坐起身,“本来就是我麻烦你帮忙,而且寄错也没事。”

“啊?真的没事吗?”

“嗯,”顾念心头滴血,强颜欢笑,“真的。”

江晓晴立刻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刚刚看你好像很沮丧,还以为是因为这件事呢,那你在烦别的什么吗?”

顾念眨了眨眼:“是……嗯,我妈催我相亲。”

“相亲?”江晓晴眼睛一亮,“刚好我今晚要和网上认识的朋友见面,他约我去酒吧,还会带几个他的朋友——干脆你和我一起去吧?”

顾念婉拒:“我们不是明天就该出发去《有妖》剧组了吗?今晚我还得收拾行李。”

“明天下午才走呢,而且剧组听说好偏的,我们更该趁走之前好好玩一晚上了!”

“我怕吵,还是不去了。”

“啊,那好吧……”

江晓晴遗憾地点头。

见江晓晴准备离开,顾念犹豫了下,问:“你今晚是一个人去吗?”

“是呀。”

“你刚刚说的朋友,是网上认识的?”

“对啊。”

“……”

对方理直气壮的回答让顾念默然数秒,然后她弯眼一笑:“有任何事,记得给我打电话。”

江晓晴笑:“okok,你说过很多次啦,你的号码我一直有存在快捷拨号里的。而且放心吧,我朋友人很好,不会有问题的!”

顾念点头:“那好好玩。”

“嗯!”

江晓晴非常嗨皮地滚蛋了。

当晚,江晓晴就身体力行地验证了“墨菲定律”的存在。

晚上九点一刻,顾念洗漱完毕,准备为明天的早起尽快入睡——在这个想法冒出不久,她的手机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江晓晴。

顾念心里咯噔一下。

电话刚接通,吓得藏在哭腔里的声音就传出来:“顾、顾念,我这边发生了点情况,你能不能……能不能过来一趟?”

“——”

在江晓晴断断续续的讲述下,顾念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显然,江晓晴在网上认识的这位朋友并不是她说的那么“人很好”。对方和江晓晴约在酒吧见面,相谈甚欢的时候,一个女生带着两个朋友突然出现,凶神恶煞地揪着江晓晴骂小三,说她勾引自己的男朋友——也就是江晓晴在网上认识的那位“单身好人”。

江晓晴痴迷帅哥,但一贯有贼心没贼胆,她吓得躲进厕所,在对方的捶门声里带着哭腔给顾念打来了求救电话。

听完全程,顾念叹气:“我到之前,不要出去。”

“好…好,我不敢出去。”江晓晴吓得六神无主,颤声答应了。

顾念挂断电话,翻下床跑到衣柜前,刚准备拿她的牛仔裤,就看见了衣柜旁的等身镜。

镜子里,女孩穿着刚过大腿根的宽松白T,鸦羽似的黑发长垂,干净的瓜子脸上一双无害的鹿眼,还有细挺的鼻梁和猫咪唇。

全身上下一个词:攻击力0。

没时间犹豫。

顾念捏住牛仔裤的指尖松开,手伸向了衣柜背光的角落里。

K市西区,QUEEN。

这里是K市最大的酒吧,狂欢的不夜城,每天晚上都是灯火喧嚣,巨大的音响肆无忌惮地炮轰着每一个客人的耳膜和感觉神经。

卡座区在酒吧的边缘。这边的每一桌被沙发环绕,像个小型包厢,私密性更好,也相对安静——

只是“相对”。

骆修倚在沙发里,徐缓抬眼,看向挡住自己视野的这位女性。

女人穿着紧身棉T,身前波涛汹涌。她毫不介意,压着膝盖朝坐着的男人俯身,胸前的衣服几乎贴到对方身上去。

她大概刚从舞池回来,面色带着介于醉意和运动之间的酡红,声音里也是藏不住的兴奋:“帅哥,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刺鼻的花香气息,浓烈到接近脂粉的窒息。

骆修神色未变,他没有避让,唇角存余的那点笑意都不见淡,只镜片下的眼眸漠然微垂:“不是。”

“那你的朋友呢?怎么不见他们和你一起啊?”

女人说着话已经在沙发上坐下来,她借着交谈贴近,好像无意让自己的胸部在男人的手臂旁擦过去。

她期待地看着男人的侧颜,酒吧里昏暗暧昧的光,将他从额头到鼻梁再到唇颌的线条削磨得清隽绝美——过来之前她已经和自己的姐妹观察半晚,在细致讨论了一番这样的男人上了床能有多欲后,她就和姐妹打赌,今晚无论如何都要睡到这个男人。

搭讪和靠近都没有被拒绝,在她看来就已经成功了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