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第2/4页)
林寒见如实道:“就算我放你走,这星玄派能人异士众多,你跑不掉的。”
兔子精固执道:“那就是我的事了。”
林寒见想了想:“行。”
她懒得去问这法子是不是真的,因为这兔子精肯定跑不掉。这桩买卖从开始就不对等,她就随便听个乐。
兔子精附耳小声道:“这好梦珠原是我用来做梦的玩意儿,但我灵力渐长后,为了自保,在这好梦珠上加了些许安眠的效果……就是说,真的启用了以后,这段时间内不管做什么,那人都感觉不到。而且身处好梦之中,所有的防备都会被削弱,你还可以看到这人正在做的好梦是什么。”
兔子精语速飞快地说完了窥探梦境的方法,盯着林寒见道:“这方法你应该也看得出来,压根没有我能插手的不妥之处,最初我只是没告诉那位公子有安眠的效果,想着万一他把我捉走了我能趁机逃跑,谁知道他直接让人把我套进袋子了!真是一点儿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她有些紧张地补充道:“我这次是真的说真话了。”
林寒见往后退开一步:“你走吧。”
兔子精难以置信,还在突如其来的惊喜中没能回神。
林寒见提醒道:“这次也是真的快有人来了。”
她听到杂乱的动静了。
“!!”
兔子精一秒切换悲愤,“原来你刚刚是在吓唬我!”
林寒见转身走了,刚绕出回廊。
一道极快的黑影从正前方往后掠去,林寒见停下脚步,眼前逐渐明亮,是有人打着灯笼、举着夜明珠过来了,这两种颜色的光晕交织在一起,将漆黑僻静的区域都变得灯火通明。
除了身着星玄派服饰的弟子。
还有,沈弃。
他换了身浅青色的大氅,由内到外的“配置”全变了,头顶的碧玉冠将他衬得更盛世家贵族,乍然一瞥间,令人忍不住停驻视线。
沈弃一出现在这里,他身边跟着的人自然也在,故而浩浩荡荡一大群,显得排场分外大。
“荆梦!”
人群中的云萱欢欣雀跃地喊了声她的名字,连忙扑过来抱住她,上下打量着她,“你没事吧?”
林寒见:“没事。”
她的嗓音不自觉地低了点。
虽然她已经吃了变声的药,但沈弃这人比一般人精明细致些。
林寒见当初是想过直接给沈弃下药的,但是用了系统提示卡,上面告诉她:由于常年生病,沈弃对各种毒和药的感觉都比较敏锐,这种方法很大概率会暴露。
于是,林寒见又想,要么干脆打他一顿?
划不来。
她筹谋这么久,就打一顿然后被限制,太吃亏了。
人物设定是不死的,再者,林寒见没有拿刀去捅沈弃的念头,她到底是和平社会的人,算上沈弃教给她那许多有益的东西。
两边抵一抵,实在不必捅他。
不捅不打,那么就拿实际的损失来抵。他有他的人物设定和作风,她也有自己的感受。
集合了所有因素和考虑,林寒见决定造反,她反得那么轰轰烈烈,确实是爽了,但也确实,没想过还能穿进来,遇见这么个情况。
云萱松了口气,告诉她:“我方才没追上你,正好碰到了翙阁的丁先生,就让他帮忙来抓人。这不,沈阁主他们都来了,你尽管放心。”
林寒见:“……嗯。”
我尽管放心。
那真是好大一个心。
云萱拉着荆梦往回走,过程中沈弃往这边多看了一眼。
丁元施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沈弃。
沈弃轻微地摇头。
倒没什么。
听人喊她“荆梦”,原来这就是陆折予带回来的那个姑娘。
方才云萱慌里慌张地去找丁元施求助,沈弃其实就在附近,他应当待在屋里,破天荒地想着出来走一走,正好碰到了这桩事,顺手就来帮忙了。
又因为难得的兴起,想多走几步路,便跟过来看一看。
没想到还有别的收获。
不多时,那道黑影折返,手中是已经晕过去的兔子精。
沈弃身边几位资历高的师兄拱手道谢:“今日多谢沈阁主出手相助,这只兔子精是前不久带回来的,不知怎么走失了,惊扰各位,实在抱歉。”
“举手之劳。”
更深露重,沈弃声音中的哑意较白日重了些,但仍旧悦耳动听,他说完,看向大半个身子站在阴影中的林寒见,不疾不徐地道,“这位姑娘方才从回廊方向过来,怎么没有看到这只兔子精?”
这句问话是个陷阱。
若是说我没看见,顺理成章会被直白地怀疑;若是说我看见了,与她方才镇定折返的表现不符,同样是埋下了被怀疑的不稳定因素。
大多时候,人容易被话语中一层层透露出来的东西无形中牵引思绪。
林寒见脸色不变,道:“那只兔子精分明应当被废去了修为,为何还有灵力?”
她的语气不大确定:“况且,她身上的法宝怎么也没有搜□□净。”
侧耳倾听的几人讶异非常:
“这只兔子精还有灵力,怎么可能?”
“莫不是……禁塔中还有同她接应的人?”
“荆姑娘本是来派中做客,不想遇到这种事,幸亏荆姑娘没被那兔子精所伤。”
场面自然而然地变成,默认林寒见已经同兔子精斗过一场,只不过意外那兔子精还有灵力与法宝,没能捉到,总之没受伤就是好事。
沈弃见状,无声地一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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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塔是星玄派的重地,如今竟然让一只本该失去修为的兔子精逃了出来,这事很快惊动了扶川真人。
正在凌遥峰上静心的陆折予也被喊过来。
上下排查一通,发现是禁塔里的羊精原著,由此又扯出一堆禁塔中禁制薄弱、看守漏洞等等问题。
陆折予作为大师兄,当仁不让地忙前忙后,领着弟子们总算赶在后半夜之前,处理好了所有事。
曜日峰上。
沈弃疏懒地倚在窗台边,看着星玄派四处灯火闪耀,垂首喝了口茶,叹了口气。
丁元施还候在他身旁,闻声,问道:“不知阁主为何叹气?”
“为陆折予叹气。”
沈弃手指搭在杯身上,苍白的指尖并未用什么特别的力道,仿佛随时都要将茶杯脱手,“他幼时在陆家,为一家继承人,打小刻苦用功;现在来了星玄派,又有作为大师兄的职责,故而事事首当其冲,天塌下来他也得顶着,真是惨。”
丁元施道:“对于翙阁而言,阁主您也承担了许多,同样是有您在,天就不会塌下来。”
沈弃摆了摆手:“我成日享受,他才是真的磨练多年。我想着,这星玄派迟早是要传给他的,而陆家除了他这位打小培养的大公子,也没有他人足够承担一个世家大族。届时,陆折予两边都握在手中,才算是苦尽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