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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小丫头,你不是很能耐,怎么这会儿像个霜打的茄子似的蔫吧了?”竟然被一个大婶欺到了头上?
楼明澈揣着好几串大肉丸子,嘴里塞了个满当当,边吃便凑在向云珠身旁问。
他倒是想知道谁能将这跳脱的小丫头整得这么蔫了吧唧,他想跟着学学!
然他话音才落,本是毫无反应的向云珠忽然抬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抬起头来巴巴地看着他,红着眼要哭不哭地问道:“楼贪吃,你是神医,你救救宁玉哥哥!”
楼明澈被向云珠伤心的模样吓掉了手上的大肉丸子。
同时他也在心底自嘲。
神医?
他不是,从来都不是。
他救不了所有患病之人,他救不了项宁玉,就像当初他救不了怀曦那样。
向嘉安之所以活了下来,不是因为他楼明澈是神医,是因为他向嘉安命好。
他其实就是个平庸得不能再平庸的寻常医生而已。
他拂开了向云珠的手。
向云珠怔怔地看着她尤悬在半空中的手,难以置信地看着楼明澈已经转身离开的背影,迟迟没有从眼眶里冒出来的眼泪此时有如决了堤的洪水,伤心地嚷道:“楼明澈,我再也不喜欢你了!”
楼明澈的脚步顿了顿。
向云珠转身跑了。
楼明澈继续往前走,不曾回头。
向家。
廖伯已经在院子里摆好了瓜果,乐呵呵地等着年轻人回来,忽听得急急的敲门声,他忙前去开门。
见着门外独自一人的向漠北,他愣了一愣,关切地问道:“小少爷怎的自己先回来了?小少夫人没和小少爷一块儿?”
向漠北不予回答,低着头急急地往里走。
廖伯顿时察觉到事情不对,正要再问向漠北些什么,紧跟在向漠北身后的向寻上前来扯了扯他的胳膊,皱着眉沉着脸冲他摇了摇头,他才立刻噤声。
待得向漠北绕过了门后照壁,廖伯才着急地低声问向寻道:“这、这是怎的了?出去的时候不是还好好儿的吗?究竟发生了何事!?”
向寻扼要简明地抬手比划。
廖伯看罢当即睁大了眼,险些连话都说不清:“你、你是说,太、太子殿下来了!?”
向寻点头,眉心皱得更紧。
可太子殿下究竟为何事而来,他不懂,也猜不到,他只感觉得到,必是天大的事。
否则小少爷不会如此慌不择路。
向漠北一路跑回的向宅,体力耗尽,身子也已不支,以致他整个人跌跌撞撞,需攀扶着身侧廊柱或是墙壁才能继续往前走。
他没有回他的跨院,而是跌跌撞撞地往后院去。
阿乌率先嗅到他的味道,兴奋地朝他冲了过来,三黄兄弟紧跟其后。
只是围到他身边后才发现他不对劲,与往常不一样,便通人性地不叫也不闹,只是在他的腿上轻轻蹭了蹭脑袋而已。
向漠北拉开了后院的门,走了出去,走到那株年老却依旧茁壮的榕树下,背靠着粗壮的树干慢慢、慢慢地坐下身,坐在地上。
向家后院只点了一盏灯,在夜风中摇摇晃晃,灯火昏黄,忽明忽灭。
后院门外的老街静静悄悄,似乎月亮星辰都忘记了这一条老街,整条街上不见一丝光亮,更不见一人。
漆黑之中,唯向漠北一人。
他将阿乌它们一并锁在了门内,它们谁也不敢叫唤一声,只担忧似的都蹲在门后边,守着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