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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当他看到榜文上自己的名字排名第九时,他震惊得老半晌都回不过神,将那名字看了又看,才敢确定并非榜文有错,而是他真真正正以第九名成绩考中了举人!
“若没有遇到向兄,我怕是连副榜都上不了,更不敢想桂榜!”柳一志忽然便又激动起来,大有要朝向漠北跪下的趋势,“向兄不仅是我的贵人,更是我的恩人!”
说完,便见他将袍襴一掀,作势就要给向漠北跪下来!
而正当他正屈膝时,向漠北忽然伸出一拳打到他肩上,力道颇重,打得他往后退了两步,跪下不得。
他不解地看着向漠北,只见向漠北死死拧着眉,那盯着他瞧的眸子里带着隐隐生怒的寒意,语气亦生寒:“你中不中举,与我何干?”
说完,他不再理会柳一志,径直往前走了。
柳一志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忽然明白过来自己为何平白无故遭了向漠北一拳,他不好意思在孟江南面前搓鼻子,便挠了挠头,追上了向漠北,“向兄等等我!”
“向兄能否告诉我,是何人先我一步来告诉你这个好消息的啊?我已经请的是最快的马和车夫了!”
“我晓得了!那人定是没有参加鹿鸣宴[1],所以快了我一步将好消息送了过来!定也是那人替向兄领了新进举人的衣帽来给向兄了可对?我本是想替你领来的,但是被告知已有人替向兄先行领了。”
“向兄你没去参加鹿鸣宴当真是可惜了!那可真是热闹非凡,人生得参加一回,可谓是死也无憾了!”
“还有巡抚衙门拨下来的牌坊银子二十两!所以我这回是乘马车来的静江府,比走路舒坦多了,比牛车驴车也都舒坦多了!呵呵,我长这么大还未乘过马车呢,这还是头一回,托向兄的福!向兄是解元,牌坊是巡抚衙门做好了送过来的,没这么快。”
“我给自己留了一两银子,回头立了牌坊之后把剩下的都给我娘,呵呵。”柳一志边说边笑,“我已经托人将我中举的消息捎回去给我娘了,这会儿她老人家当是收到消息了。”
他说到此处,向漠北转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又蹙起了眉。
这位憨兄,竟是未先回家,而是先赶着来将他中了解元的消息告诉他。
然而他一张嘴,却是不无嫌弃的:“聒噪!”
柳一志非但不生气不尴尬,反是笑得更憨了。
少顷,只听向漠北又道:“向寻今日烧了不少菜,留下吃饭吧。”
他话音才落,一直呵呵笑着的柳一志忽地拿肩膀撞了他一下,很是突然,撞得他往旁踉跄了两步,不由转过头瞪柳一志。
只见柳一志兴致勃勃道:“既然向兄盛情相邀,我就不同向兄客气了!”
向漠北:“……”
他何处表现出盛情相邀了!?
一直走在他们后边的孟江南看着看似被迫听柳一志唠唠叨叨实则内心颇为欢喜的向漠北,忍不住抬手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
嘉安自己怕是根本未有察觉他心中也是欢喜着见到这位名叫柳一志的官人的,若非如此,他岂会容他进门,岂会听他聒噪,又岂会在柳官人拿肩撞了他之后依旧让他走在他身侧。
也只有如柳官人这般性子耿直憨实的人才会发现得了嘉安的好。
她的嘉安,有一颗天底下最善最好的心。
原来嘉安和朋友相处时的模样是这般的,有血有肉,会笑会闹。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