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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住不起棘闱附近客栈的寒门学子们也只能这般来宽慰自己。
萧筝看着那些肩上挑着两个大筐子、筐子里装着笔墨纸砚铺盖细软等物事或是挤在客栈柜台前又或是在街上边走边寻找着适合落脚客栈的不少读书人们,诧异地问项云珠与孟江南:“快到春闱的日子了?”
项云珠正在王家铺子给宣亲王买刚做好的芝麻饼子,本是要回答萧筝的问题,忽地发现王家铺子的芝麻饼子竟然出了新花样,做成小兔子模样的芝麻饼吸引了她的注意力,让她压根忘了理会萧筝。
孟江南则是轻轻点了点头,回她道:“二月十五就是春闱的日子了,嘉安也是要参加的呢。”
说到向漠北,自在城南买了糖葫芦后情绪便不怎么高的孟江南眸中这才盈上光亮,话便也多了起来,“不知大嫂知道了否,嘉安可是静江府的小三元,是静西布政司今届秋闱的解元呢!”
她眸中有光,看起来很欢喜,甚至还有些小自豪,生怕旁人不知晓向漠北的好,迫不及待地要与之相告。
萧筝自然看得出来她为何而欢喜,哪怕项璜已经同他说过向漠北今番回京的原因之一便是回来参加春闱,这会儿她还是故作诧异道:“三弟竟如此由本事!”
孟江南将脑袋点如捣蒜:“是的!”
萧筝看她一副“我相公的才学就是天下第一厉害”的小模样,不禁笑出了声,同时还抬起手捏了捏她细软的脸,笑道:“也只有你觉得三弟那块冰碴子哪哪都好。”
然孟江南的第一反应是:啊啊啊!将军嫂嫂又捏捏她的脸了,好开心!
她的第二反应才是:嘉安就是哪哪都好!
就在这时,王家铺子外传来一道有着浓重南方口音的男子的声音:“店家,麻烦给我包两块芝麻糖饼。”
准确来说,是浓重的静西布政司口音。
孟江南自然而然循声而望。
只见一名身着薄袄的弱冠男子搀着一位满头白发的老人家来到王家铺子外,门槛太高,老人家弯曲的双腿迈不进,男子便让他靠着门框站好,一边对他道:“您在这儿等等我,我进去给您将芝麻糖饼拿出来。”
说着,他快步进了铺子,给店家数了铜板,拿过店家用油纸包好的芝麻糖饼,这才从铺子出来,将油纸包递给老人家。
老人家脚边还放着两筐行李,用一条扁担挑着,里边有笔墨纸砚,可见是位进京来赶考的举子。
再看他身上朴素的衣着与老人家身上的鹤氅,显然不是一路人,但能看得出约莫是这位老人家想吃王家铺子的芝麻饼却又行动不便,年轻男子路过正好帮他一把。
老人家接过油纸,打开来拿出其中一块糖饼,剩下一块连同油纸塞到男子手里,男子连连拒绝,奈何却拒绝不了,老人家已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拿着芝麻饼走了,根本不再搭理他。
年轻男子想要追上去,这是从旁跑来两位年轻的下人,跑到老人家身旁,满脸的焦急,显然是他家中下人找来了,男子这才没有追上去,而是看了看手里那块芝麻饼,拿起来咬了一口。
还真甜。
他只咬了一口,便用油纸将剩下的芝麻饼包好,在筐子里放好,尔后担起担子就要离开。
孟江南从方才起便一直看着他,见他就要离开,当即唤他道:“柳官人。”
柳一志正抓上担子的手猛地一颤,连忙转过身来,在看到孟江南时,惊喜得嘴里的芝麻饼险些掉了出来:“向、向嫂嫂!?”
他正要上前询问向漠北的近况,项云珠忽地从铺子出来,站在了孟江南面前,一瞬不瞬地盯着一脸惊喜的柳一志。
这不是那个把她当成女鬼还给她撕臭衣服当帕子使的蠢木头!?
柳一志却一时没能认出眼前娇俏姝丽的项云珠便是当日被他误认为是女鬼的向家小妹,而是被她盯着瞧得面红耳赤。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姑娘这般盯着瞧过,且还是如此娇丽的姑娘。
怪、怪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