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多事(第2/2页)

小天孙像是个耿直的变态:“闻着你的味道找来的。”

闻言陈生抿住嘴唇,瞬间失声,有些后悔问他。

乾渊尊看到莫严来了,就在中间给莫严摆了个位置。他为人处世圆滑,给莫严的位置要高于他和枢阳尊一些,是主位。

莫严人既然来了这里,也不好立刻离开,只能别别扭扭的坐在乾渊尊和枢阳尊中间。

乾渊尊让人给他上了一盘珍果,莫严知道盘中果物不俗,想着这些日子没少受陈生照顾,于是拿起盘子,露出一个阳光爽朗的笑脸,讨好的伸长手臂往陈生那边送了一下。

“给。”

花精见状连忙上前给陈生拿了过去,陈生一脸复杂的注视着自己面前的三盘珍果,顶着京彦“和善”的目光,本着浪费会死的心里,只能默默承受。

不过他接下果子,不表达枢阳尊再三羞辱他的事可以轻易翻页。

而枢阳尊羞辱他,却也被他一再羞辱。

瞧着周围人的目光,枢阳尊按不住火气,在今日不打算跟陈生善了,讥讽陈生:“趋炎附势阿谀奉承的本事真不小,是你该有的活法。”

乾渊尊心说不好,枢阳尊为人傲气,一直顺风顺水惯了,如今被一再羞辱,肯定不会罢休。此刻嫉妒与愤怒焚烧着他的理智,他隐隐有些不顾及曲清池,只想将陈生踩在脚下的意思。

陈生并不紧张,他摆弄了一下盘中的珍果,懒洋洋地说:“不知诸君有没有听过一个故事。”等众人转过头,他站了起来,手拿着玉杯,悠闲的走到中央处,朗声说:“三千年前郑国公秋猎,途径一县,瞧见玉郎要娶哑女,大呼不解,于是上前问玉郎,‘你相貌堂堂为何看上个哑妇?’,玉郎笑答‘君双目皆在,为何以嘴见人’。郑国公大怒,斥责玉郎,说他君不明人善,玉郎回,不是他不辩是非,而是国公好管是非,说善行恶。”

陈生面朝枢阳尊,“这个故事的后续想来大家都知道,后来玉郎与国公辩论,国公恼怒,杀了玉郎。我听到这个故事其实很想笑,心知什么玉郎哑女登不登对,不过是郑国公自己的见解,不过是郑国公自己看不顺眼。可玉郎的心思与郑国公有什么关系?日后的日子是玉郎与哑女过,又不是让郑国公与哑女在一起,郑国公何必多管闲事。”

“其实哑女卓然与否只不过是一个借口,其实郑国公真正在意的是自己的看法,他要他的看法是对的,他要的是旁人的赞同。所以纵使哑女优秀,只要郑国公不喜,哑女就还是不配。”

“其实这个观点很常见,不过是狗眼看人低,自以为是罢了。只因玉郎与哑女是寻常百姓,所以国公才敢说不配,你若对他讲哑女是秦王女,你在看他,看他还敢说一句哑女不是。”陈生言辞犀利:“所以我听了这个故事,我很想笑,我也想问问诸君,是不是世间有个道理,喜欢人只能谋求所需,不能去看人心?而一旦发现对方势弱,是否就可以肆意轻贱旁人?恃强凌弱难不成才是人间真理?”

“怎么,”陈生扬起嘴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难道就因为哑女和玉郎是普通百姓,所以郑国公就可以仗势欺人?怎么!就因哑女是个平凡的人,就不能拥有站在玉郎身旁的底气?”

“若是按照郑国公的做法……”陈生沉下脸,对着枢阳尊的位置用力摔坏手中玉杯,眉眼犀利似暗藏刀锋,咄咄逼人的在玉声响起后说:“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百姓官员随意可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君可杀越人!而你——在其他尊者面前什么都不是,只能任人贬低!”

“如果按照你的做派,我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你口中的大道理不过是说着好听?其实你心中所想——人以势强,讲什么道理。”陈生说到这忽然笑了,他用低沉慵懒的声音说:“你瞧你,那么轻狂做什么,明明在尊者中——不过是倒数的玩意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