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同归(第2/3页)

“我有事。”

越河县主听到这里露出骄傲的小表情,她把脸一抬,显然是知道她一来陈生定然要赶她走,所以提前做好了功课,抱着绝不会背赶走的自信,她说:“我听县衙主薄说,你对百年前的水祸很是上心?”

听她如此说陈生的表情立刻变了。

察觉出他的在意,越河县主娇笑一声,拍了拍桌子:“我想着你挂念此事,得了信在府中连杯茶都没喝就赶了过来,只可惜来了陈府连杯水都没讨到,你就要赶我走。”

听出怨语,陈生先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县主,本是十分冷漠的表情在与县主对视之后忽然一变。

陈生挤出一个自然的笑脸,拿出前所未有的热情对待县主,他喊了陈五过来:“还愣着干什么!县主可是皇亲贵胄!怎么县主入府之后你连杯热茶都未给县主敬上!这般没有规矩我看你是不想好了!”

陈五聪慧的接到:“都是小人的不是!只怪小人从未遇见过像是县主一般仙姿玉貌的贵人,因此一时慌乱,不知该如何自处,只觉得自己低贱不配入县主的眼,这才未敢给县主奉茶。”

京彦看到这里却十分恼怒。他黑着脸,面容狰狞却难掩俊秀之颜。

其实薛离容貌本就出色,只是平时娘气做作,因此看上去不得人喜欢,而此刻京彦入了薛离的身子,眉眼冷傲的他撑起了薛离的皮子,纵使生气也是十分好看。

京彦见陈生将手放在桌子上,立刻理智全无的拍了一下身旁的木桌。木桌顷刻间四分五裂,将众人下了一跳,而后他指着陈生说:“别用我的脸做出谄媚的模样!”他说完这句又说:“从现在起手不要乱摸乱碰!”

知道深度洁癖的麻烦程度,陈生头疼的松开手,转而却看到薛离翘着兰花指,嫌弃的捏着陈生身上的衣物。

薛离皱着一张脸,甚是做作地说:“陈生,你这身衣裳好老气,你就没有点好看的衣裳吗?对了!你用胭脂水粉吗?房间里有没有胭脂?你唇色太淡了,我看着别扭。”

……他陈生看着像是会涂抹女子胭脂的人吗?害怕薛离乱来,陈生黑着脸:“你给我把手指放下来好好说话。”

这时陈五端来热茶,郭齐佑和莫严端着茶杯往后靠去,两人眯着眼睛,瞧着很快吵到一起的三人——

陈生:“就一天,给我忍着点。”

薛离:“就这难看的衣裳——一天我都忍不了!”

京彦:“陈生你把手放下来,别碰不该碰的东西!”

陈生:“我碰什么了?”

薛离:“你说谁是东西?你再说一次!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用陈生的身体抱住你的身体!”

京彦:“你敢!”

薛离:“你看我敢不敢!你举手做什么?!你现在打我你就是在打陈生!”

陈生:“薛离闭嘴!你只活一天是吗?还有你说话就说话,别用我的手翘兰花指行吗?”

薛离:“好好好,我不说了,我只要好看的衣裳,”怕是他们这群大男人不懂好看的衣物是什么样,薛离贴心地说:“我要小姑娘穿的襦裙!上面有花的那种。”

越河县主听到这里,掐着衣角展示了一下好看且有花的衣物。

薛离给她比划了一个漂亮的手势。

而陈生却眼前一黑,只想他的身体穿女装可还能看!

喘不过气但陈生瞧着对面京彦身上那身又花又绿的衣裳,自觉眼睛受辱的他无法再忍。他生怕薛离用他的身体乱来,立刻叫来了陈六,吩咐陈六:“把他的嘴堵上,”陈生说到这里想了一下,他想与其都已经这样做了,不如……“让婆婆按住他,让他跪在水缸前,等他跪好你去与年鱼说……我来给它赔罪了。”

这话有些缺德,但陈生从不怕自己缺德。

要是他如今还在他的身体里,他会换一种方式给年鱼赔不是,肯定不会选择跪着请罪。但眼下他身体里的住是薛离,就算薛离用他的身体跪了,他也不觉得是自己在跪。如此一边念着让薛离为他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一边享受薛离赔罪后的成果。

很快,薛离就被堵住嘴带走了。

不过到底是心疼自己的身体,陈生在他走后不忘叮嘱一声:“记得给他放几个垫子,别跪坏了。”

陈六应了一声。

等过了一会儿,沉在水缸底,气的一直吐泡泡的年鱼听到有人敲了敲水缸。陈六等了一会儿,见年鱼慢吞吞地露出一个头,与它说:“郎君说了,此次的事是他不对,事后他也十分后悔,只是郎君想,他与你的关系要比他与其他人亲近许多。他对旁人做什么都要想着两方远近,客气之余难免要顾虑颇多,少不得疏离拘谨,所以看起来对旁人事无巨细关切有加,但这不过是些表面的功夫,哪能用如此敷衍的方式对待你。

郎君把你当做自家人,因此少了些顾虑,与你相处不止自在,还因你可靠十分依赖你,只是不知竟会因此伤到了你的心。”

“你也莫气,你不想想,郎君心善,就是阿猫阿狗躺在他面前他都会怜惜一分,更别说是大活人了。再说,你实力不凡,自是不像那些弱小的人族,郎君知道那些人在你面前什么都不是,自然不觉得你会被那小小手段难住。你说是不是?”

“不过想是这么想,可郎君一看你生气,当下什么也顾不得,你瞧瞧,你看过郎君对谁如此低三下四?郎君这般做还是最看重你。”

年鱼听着这话,在水里歪过头,它本意不看陈生,可矜持了不到两秒它又忍不住转过头。转头就转头,偏偏还要装作自己并不在意,像是探头只是为了换换气。最后它靠在水缸边,看到对面陈生双膝下跪,顿时惊得瞪圆了那双本就很圆的眼睛。

它也知道这个凡人表面懒散则是傲气,从未见过对方如此低三下四的年鱼很快又想到陈六的话有道理。

它心想,的确如此,这群两条腿的怎么能比得过它!

陈生家底如此多,陈生遮遮掩掩到今日,什么都没当这群两条腿的说只说给了它听,显然是与它的关系要比寻常人好上一些!

这道理就像是——它是自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所以对它少了几分客气也对,毕竟谁会对自己的家人毕恭毕敬。而且这下跪赔礼的事情陈生能做得出来,想来也是十分愧疚,它也不好抓着这事不放。

毕竟男儿膝下有黄金。

两条腿的有两条腿看重的事情,它也不好太过。

“……”陈生站在门前,注视着水缸中的年鱼一边开心,一边还要装作并不在意的模样,了然的背过了手。

而院中的年鱼游到水缸边缘,不时换着左右角度,露出半个头看着跪在它面前的薛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