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第2/3页)
顾景扬的心随她的声音一扯一扯的疼,他用力解开脖间的领带,闭眼无力道:“好,我送你去……”
“我说。”嘲讽的声音打破了这段狗血气氛,绡绡无语道:“差不多得了,赶紧消停回家,大半夜的开两、三个小时车去郊区,我看你俩是厕所里打灯笼——找屎。”
“你俩想找也先把我们仨送回去,死俩算殉情,死五个那是想组团买坟蹭折扣,挺大个顾氏别干这种丢人事。”
“……”被女儿骂了一顿,顾景扬尴尬地摸摸鼻子,转过头解释:“你妈妈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听劝,只能按她说的……”
声音在绡绡“你在放什么屁,我要回家睡觉觉”的视线下越来越小,绡绡朝亲爹翻个白眼:“外人说我妈的时候你听不见,你妹嘴像吃了陈年鲱鱼罐头的时候你听不见,现在倒长耳朵,知道听我妈说话了?”
顾景扬被女儿这样说,面色十分难看,但过往的教训又让他不敢制止,一时恼羞成怒,破罐破摔道:“那你说怎么办。”
“哎。”绡绡叹口气,丢给她爸一个“我就知道你是个废物”的眼神,无奈地伸出小手:“把你手机给我。”
“你要干嘛。”顾景扬递过去问道。
绡绡没理他,按下一串号码拨通,片刻后一道低沉有力的声音传来:“喂,哪位?”
“外公。”绡绡叫了一声,顾景扬眼皮一跳,下意识觉得不好,想要制止女儿。
但已经晚了,绡绡瘪着小嘴,叭叭道:“你闺女大半夜耍酒疯,说想爸妈,非要大半夜开车带我们去找你和外婆。”
“……”外公沉默片刻,问:“你爸呢,没拦着你妈?还是又不在家?”
“哦。”绡绡看着爸爸拼命示意要接过电话的动作,牵起嘴角道:“爸爸要帮妈妈开车呢~”
“这俩人脑子有病吧!”
一道高达high c的女音顺着听筒传过来,听的车里父子几人一个激灵,就连脑子不清醒的卢月晴都抖了一下,哭声骤降。
外婆抢过电话,压着火对绡绡道:“绡绡,你妈在你身边吗,把电话给她。”
“好哒。”绡绡乖巧探过身,把电话塞到妈妈手里。
卢月晴缩在副驾上吸吸鼻子,带着哭腔道:“妈,我想你和……”
“想你大爷!”压着的火找到喷发点,外婆像连环炮一样,疯狂输出:“追男人的时候你不想,好几年不回家你不想,大半夜快睡觉,你踏马打电话告诉我想我们了?”
卢月晴被骂醒了神,颤颤巍巍地抱紧自己,又缩了缩。
外婆还在激情输出:“我看你是想我俩早点死,继承我们的遗产倒贴你老公。”
这就有点冤枉人了,听的清清楚楚的顾景扬忍不住弱弱插话:“顾氏那么大,我也不至于——”
“hello?宁哪位?”女儿的自私和肆意让外婆理智彻底出走,对这位本就不满的女婿,也没了表面客气。
爸妈被骂,绡绡在一旁听的特别爽,靠在哥哥肩上,晃着腿怪声怪气插话:“外婆你忘了吗?是你那位集顾家、爱护妻女、孝顺懂事三位全没有的好女婿鸭。”
“哦。”外婆声音冷淡:“是顾总吗?”
顾景扬讪笑一下,刚要接话,又听。
“是我女儿舔了好多年,对妻子不管不顾的顾总吗?”
电话那边传来笑声,热切道:“不好意思啊,六、七年没见面,我还以为宁死了呢。”
“……”换作别人敢这么说话,顾景扬就算当面没反应,之后也绝不会绕过这人。
但现在他只能低着头,乖乖认骂。
他不说话,发过一通火的外婆也不好再多说。
无论心里有多不满,顾景扬都是她女儿一心爱慕的人,是绡绡和琛琛的亲生父亲,将来要在一起生活的是他们,外婆不想因为自己让他们多生隔阂。
淦,可还是好气啊!
她身体不好,火气一上头就不舒服,外公注意到,急忙把人扶住拿过电话:“顾景扬?”
“爸。”顾景扬立即应道。
外公言简意赅:“把你老婆孩子照顾好,否则后果你不会想知道的。”
“……”顾景扬莫名想起家中那张死状惨烈的大理石桌,后背一凉,郑重应下:“放心吧,爸。”
“呵。”通话在老丈人那低沉而充满杀气的声音处结束,给人以刀悬在顶的充分留白。
绡绡看着爸爸僵着脸把手机收回去,朝他甜甜一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顾景扬抹了把脸,把住方向盘:“回!”
得,全都是祖宗!
☆
家离顾宅不算很远,很快到达目的地。
顾景扬把哭到一半睡过去的卢月晴抱下车,三个孩子紧随其后。
进到屋中,顾景扬吩咐王姨:“王姐,麻烦煮一碗醒酒汤,再帮我拿条干净的湿毛巾。”
王姨连连应下,刚迈开步,绡绡的声音从楼梯处传过来:“自己的事自己做,我今天在这里郑重宣布,以后谁要是再喝的烂醉回家,就自己老实摊死在那,别麻烦别人。”
“……”顾景扬已经无力争吵,瞥绡绡一眼,淡淡道:“王姨是我花钱雇的。”
绡绡拄在栏杆上,两只手托着小尖下颌,摇摇脑袋,得意一笑:“王姨,我上次说让你挂靠到外公家公司的事已经办妥了,从下个月开始,工资不变,给你交五险一金,最高杠的社保。”
王姨正为难着的身形一顿,迅速转身:“先生,毛巾在卫生间,醒酒汤可以百度查,我现在正式辞职,以后受雇于卢盛辉先生,做顾名绡女士的私人管家,没事的话我先回屋,再见。”
然后头也不回地潇洒离开。
给妻子倒水的顾景扬:“……”
“嘿嘿!”绡绡得意地晃晃小脑袋,左手拉着哥哥,右手牵着弟弟,蹦蹦跳跳地回了房间。
顾景扬万万没有想到,他堂堂顾氏总裁,竟然输给了最高杠社保。
看着空荡荡的大厅,和沙发上的醉鬼妻子,顾景扬无奈地长出一口气,认命低下头,把人抱回房间。
卢月晴半夜的时候被渴醒,睁开眼,在昏暗的房间内躺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已经到家。
想到之前模糊的记忆,她侧过头,床头的小夜灯亮着,那是她为经常晚归的顾景扬准备。
大概是想到她喝多了会起夜,所以顾景扬特意开了一盏灯。
这样微小的关怀,换做以前,卢月晴一定高兴的不行,可现在却觉得索然无味。
她累了。
她转过头不再看身边的男人,掀开被子下楼喝水。
窸窸窣窣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卢月晴谨慎地站在最远处的墙角看过去,一团小小的身影站在冰箱门前,不知在做什么。
“……”她面无表情走过去,拍拍她的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