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番外五(第2/3页)

他又孜孜不倦的请教了岁山一些问题,岁山对答如流,他也如茅塞顿开。

待岁山离去之时,他眸色温善道:“若我没记错,再过几日,便是你的二十二岁生辰?”

岁山一愣:“是。”

“家里的规矩,暗卫到四十岁恢复自由身,我向来赏罚分明,你这几个月立下不少功劳,待你生辰过后,便去皇宫找我兄长要蛊铃。”

说罢,司徒声便转身离去,倒是岁山傻站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

蛊铃可以控制他们体内的连心蛊子蛊,若是将蛊铃还给他,便相当于提前放他恢复自由身。

从此他便可以为自己而活,再也不用藏在隐秘的角落里随时待命。

岁山脸上,落下两行断断续续的泪珠,他哽噎着跪了下去,对着司徒声离去的方向叩了两个头。

林瑟瑟在嬴非非的院子里,整整待了三日之久,这期间院门紧闭,两人足不出户,也不知在院子里筹谋些什么。

正当司徒声准备撬门硬闯时,那院门终于打开了。

这并不是林瑟瑟第一次穿红衣,今日却惊艳的令他久久回不过神来。

她额间一点金色花钿,如墨青丝绾作流云髻,樱红的唇瓣上,涂着红梨色口脂,瓷白的贝齿轻轻咬住唇瓣,勾的人心中作痒。

她大多时候都着绿裙,瞧着温婉端庄,略带娇俏,哪像今日这般打扮,妩媚的似是山涧妖精。

林瑟瑟像是没瞧见他,牵着身旁的嬴非非,头也不回的出了陆府。

陆想早已经在府外等候,今日是晋国贵胄之间,一年举办一次的鸣蜩诗宴。

嬴非非喜欢凑热闹,提前半个月就和陆想约好了一同前去鸣蜩诗宴,原本因为魏国公主纵马之事,她气的不愿再见陆想。

但林瑟瑟也要去,她便改变了主意。

嬴非非今日也是盛装打扮,她换上一身缎素雪绡裙,梳着温婉的流月髻,鬓间斜插一支流苏步摇,褪去了稚嫩的外表,与之前大相径庭,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陆想从未见过这样的嬴非非,在他眼里,她似乎从来都是个没长大的小姑娘。

许是呆愣了片刻,等回过神来,两人却已经坐上马车远去了。

往年的鸣蜩诗宴,都在城外郊野处筹办,今年临时改了地方,改到了皇宫的御花园里。

听闻新帝也要参与其中,那四国公主们纷纷不请自来,一时间沉寂已久的皇宫里,却是充满了女子们的欢声笑语。

说是诗宴,实则是适龄青年们的相亲宴,许是司徒岚诞辰将至,皇宫城墙挂满火红的灯笼,四处张贴大红喜字,搞得像是他要洞房花烛似的。

林瑟瑟在心底吐槽了一下司徒岚的审美,随着宫女的引路和嬴非非一同落了座。

鸣蜩诗宴向来是男女混坐,而非是固定的男女眷分开落座,且诗宴过程中,可随时走动换座,并未有硬性规定。

今日的林瑟瑟和嬴非非两人,梳的都是未婚女子的发髻,两人容貌皆是上等,尤其是林瑟瑟更为甚之。

朝廷官员在保和殿死的死、伤的伤,留存下来的也都被大换血,那些没见过她们的贵胄公子,被两人迷得眼睛都移不开了。

有些胆子大的,便故意落座在两人身旁,绞尽脑汁的与她们吟诗搭讪。

林瑟瑟的目标,是尚书家文武双全的嫡子宋澜,她不过稍稍引了两句,宋澜便被她吸引了过来。

宋澜相貌堂堂,谈吐幽默风趣,起初嬴非非还有些不好意思,见宋澜言笑晏晏,她渐渐也放下了顾忌,与之说笑起来。

林瑟瑟本就是起个暖场的作用,但宋澜比她想象中更会说话,无需她多作引导,宋澜就像是自来熟一般,从诗词歌赋说到了马术弓箭。

她时不时穿插两句也就够了。

当司徒声和陆想赶到御花园时,宋澜已经给她们留下了名帖,并邀约她们参加宋府举办的蹴球比赛。

望着林瑟瑟未婚少女的发髻,以及手里的名帖,司徒声不疾不徐的眯起眼眸,眸中迸发出一丝掩不住的杀气。

她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

林瑟瑟自然看到了他阴鸷的眸光,她抬起手中的名帖晃了晃,从容不迫的朝他露齿一笑,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成果。

下一瞬,那张名帖便被他夺了过去,在宽大的掌间化作一团齑粉。

林瑟瑟并不在意名帖如何,她状似无意的看向嬴非非:“我觉得这宋澜还不错,言谈举止皆是君子所为,又是尚书家的嫡子,你觉得如何?”

嬴非非知道陆想在看她,她有些不安的垂下头,听到林瑟瑟的问话,像是想起了什么,将名帖攥紧了几分:“宋公子仪表堂堂,文武双全,乃是人中龙凤。”

这一句‘人中龙凤’,像是踩到了陆想的尾巴,刺的他三两步上前,将她手中的名帖撕成了碎片:“你说你想来诗宴,便是为了招蜂引蝶?”

嬴非非也被惹恼了:“你说谁招蜂引蝶?”

陆想扬起手中的碎纸,额间青筋紧绷:“你已是我的妇人,却梳着未婚女子的发髻,还与尚书之子说说笑笑,你这样成何体统……”

“谁是你的妇人?”林瑟瑟打断陆想,冷笑一声:“不过是怀了你的血脉罢了,非非未与你成亲,这孩子管谁叫爹还不一定呢。”

这无疑是在火上浇油,偏偏她说的句句属实,陆想连反驳一句都做不到,嬴非非没有和他成婚,也自然算不得他的妇人。

许是有了林瑟瑟打头,嬴非非也硬气起来:“反正我没有婚嫁,往后嫁谁不是嫁,我看宋公子就很好,明日我便喝了堕胎药,差人上门去说亲。”

陆想怒目圆睁:“你敢?!”

嬴非非眼眶微红,咬牙切齿道:“你都敢枉顾我腹中血脉,我还有什么不敢的?”

“我何时枉顾你腹中……”

陆想说到一半,却是停了下来。

他像是悟过来什么似的,眉头紧锁着:“你是因为魏国公主,才与我怄气?”

这次嬴非非没有说话,只是禁不住溢出眼眶的泪水,替她回答了陆想的话。

陆想又好气又好笑,他没有立刻处置魏国公主,并不代表他事后也不会处置。

这魏国公主策马狂奔,却并未伤人性命,他要是意气用事,在众目睽睽之下处置她,只会平白落人口舌,让司徒岚里外为难。

他伤了魏国公主,若魏国想用此事做文章,那司徒岚身为一国之君,到底该如何处置他才好?

说是这样说,但他见嬴非非吓得脸色煞白,也是一时没忍住脾气,当场砍了魏国公主的爱马泄愤。

昨日,那魏国公主夜里出门散步,不慎捅了马蜂窝,活活被毒蜂蛰的毁了容,已经连夜被送回魏国诊治,怕是此生都再难恢复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