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黑海镇棺(2)(第2/3页)

他推了推林缜:“你去把扛棺材的其中一个人打晕了,换上丧服跟进去。”

“那岂不是看一眼我长什么样就露馅?”

“不会,这几个扛棺材的都比较壮实,而且表情比其他人稍微轻松一些,比较像是专门接这种活赚块钱的人,肯定不是熟面孔,你暂时打扮成他们最保险。而且这镇子有诡事,你只要不露面,被你打晕的那个人不会想到人为,会往闹鬼起尸相关的事情上想,出不了事。”

林缜明白了,撸起那碍眼的长袍袖就要去,燕危拉住他,说:“你进去之后,只需要打探清楚这家死的人是谁,大概什么时候死的,生前大约是个怎么样的人就行了。”

“不问问黑海的事情?”

“你想被发现你是混进来的?”

“也是。”林缜甩了甩袖子,说,“那我走了。”

燕危躲在一旁等着林缜出来。

这里没什么闹市,都是镇上的人家,来往走动的人并不多。燕危望着眼前的飘雪,百无聊赖地等着,不自觉便想到了晏明光。

晏明光被分散到了副本哪里?又是怎么样的身份?这个顶层副本里,恶意会怎么耍花招?会不会……又有两个晏明光?

燕危暂时还不知道。

他们这一路走来,形影不离,即便分开,也不过是片刻而已。现在从进入副本到现在都没有见到人,燕危总觉得不踏实。

仿佛稍微不看住晏明光,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会跑了一样。

他知道晏明光有秘密,却也十分坚信晏明光不会做出对他不利的事情。他想问问,又知道晏明光不会说,心中隐隐猜测着,猜测多了,这份不踏实的感觉便愈发明显。

这人明明一直都在路上陪着他。

他一定缺少了一块最关键的记忆,记忆里面,是最真实的晏明光,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一份踏实。

过了一会,林缜穿着那身丧服,大摇大摆地从这户人家出来了。

丧服总是带着三分肃穆的,他这般披麻戴孝的,板起脸来,一瞬间像极了林情。可这正经模样不过片刻就被林缜开口给破坏了:“喏,小宠物,我打探到了——也太容易了,进去就是牌位,牌位上就有名字和死期,再随便听听他们说话,你要我听的就都听到了。”

“怎么样?”燕危问。

“死的人叫何渠,三十二岁,死了有十三天了。前几天雪比较大,今天暖和一点,所以安排了今天抬棺送葬,其他人应该也是,所以我们见到好几拨。他死的很蹊跷,前一天还活蹦乱跳的,第二天早晨突然死在了床上,身上已经爬满了尸斑,像是死了好多天似的。至于其他的,他们似乎很忌讳,没人谈。”

“这个人有什么特殊的吗?”

“没有啊,很普通一个人,会读点书,平时给人写写字卖点画为生。有时候还会背着老婆偷偷跑去青楼,被发现了也就吵一架。哦还有,有一个六岁的孩子,其他的他们没谈,我待了一会看他们也不说别的,我是装成工人进去的,也不太好说话,就出来了。”

燕危点了点头:“足够了。”

“他们什么关于黑海、水葬、起尸的事情都没提,要不再混进去问问?就是我们要是问了,肯定被看出来不是本地人。”

“确实要混进去问问,”燕危说,“我们的目的是和黑海有关的秘密——或者说,这个观音镇的所有人心照不宣却忌讳的东西。我们先去旁边那个衣服铺子,买点东西。”

“买东西不是理由吗?”

燕危只是笑了笑。

他带着林缜,拿着他们现在这个身份身上就带着的银子,去了附近一家普通的成衣店买了两件合身的、新的丧服。

林缜:“哦,对,先换衣服再混进去。”

燕危瞥了他一眼,带着他原路回到了这家人的屋舍前。

就在林缜准备从哪个前来吊唁的客人身上偷一封请帖时,燕危转了个弯,带着他走到了这家人的……对门前。

林缜:“?”

燕危已经敲开了办丧事这家的对门。

他如果直接去办丧事的这家问,他一个“外地人”的身份肯定会引起警惕,如果直接来对门这家问,别人对他也没有信任。他拿着办丧事这家的信息,敲对面的门,打了一个信息差。

反正观音镇的诡异,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不用特意去找办丧事的人家去问。

开门的是个孩童,不到燕危胸口高,开了个门缝微微仰头望着他,稚嫩的声音带着警惕:“公子是?”

青年穿着一身粗麻做的丧服,丧服白中泛着黄,同他本就白皙的肤色搭在一起,在这大雪纷飞的天色下清明寡淡。他的脸颊有些红,似乎是被风吹得。

孩童看着,不自觉拉大了些门缝,并不是多么警惕。

林缜在后方滴溜溜地转着眸子,完全不知道燕危在干什么。

燕危只是绷着脸色,同那些办丧事的人一般,紧张兮兮地低声说:“家主人可否让我进去?何渠是我表兄长,嫂子实在不忍心他走得这么突然,前几日偷偷请了法师来做些额外的法事,法师却说了些家宅不宁的东西,还连累到了你们家,托我来和你们说一声。”

那孩童说了声“稍等”,便又合上门,里头传来了快步跑的声音。

片刻,来开门的换成了一个老妇人。

老妇人看上去很憔悴,双眼下侧是浓浓的黑眼圈。她彻底打开了门,说:“两位公子请进。”

燕危和林缜前后跟着走了进去。他们刚一进门,梳着朝天髻的孩童便立刻关上门,像是怕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跑进来一般。

这家人一进门便是天井,四方都有排水的小渠,此刻已经堆满了结成冰的雪。再往里走便是厅堂,很是质朴,除了茶几椅凳之外,就只有一个小凳上堆放着孩子的玩具,椅子把手上还绑着一条红绸,其他实在没有什么可看的东西。

老妇人招呼他们坐下,担忧道:“法师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林缜坐不住,在一边悠哉悠哉地玩着,燕危知道他有分寸,也懒得管他。

他走到放着玩具的椅凳旁的空椅子前,在老妇人面前坐下,低声说:“可不是吗?我们请的是外地的法师,没有和法师说镇子里的事情。法师看完说,我表兄家里进了东西,现在表兄……哎,那东西就跑到了你们家。”

老妇人一惊,猛地站起,随即又颤巍巍地坐了下来,慌张道:“这东西作祟了好几年了,怎么就轮到我们家了呢……”

这东西?

燕危双眸微动,表面不动声色道:“您先冷静——”

“哎哟喂我怎么冷静,”老妇人的脸都快皱成了一团,“我女儿半个月前,突然和我说看见了不干净的东西,整个人都神叨叨的,结果当天晚上就吓疯了,去看病,大夫说是失魂症,治了这么多天完全不见好。你们年轻人总喜欢说是水葬堆积了太多的尸体,海里的怨气带来了脏东西,但水葬都多少年了?我爷爷奶奶他们都是水葬走的,那时镇子上太平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