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将塚(第2/3页)

彩姐平时在家的时候,就最喜欢捏我的耳垂玩。当然,她偶尔还会把我的耳朵当成风扇档位来扭,不过那一般都是我干了什么蠢事的时候才会发生。我曾经警告过她,不要老是玩弄我的耳垂,问她有没有考虑过我耳垂的感受?而且耳朵常常被人摸来摸去,到了冬天很容易长冻疮的,而且耳根子也会越来越软。我想她永远都不会改掉这个习惯,因为我真的觉得我的耳朵越来越软了。

原本我的心里就充满了愧疚,却被彩姐这一句简单关心的话,感动到不行。于是我一把抱住她对她说,你放心好了,这件事很快就会结束了。

我一直呆在房间里看着她睡着后,才出了客厅。客厅里,胡宗仁和付韵妮正不知道为了什么事吵得面红耳赤,胡宗仁嘴巴比较不给力,骂来骂去都只有几句“死女人、哈堂客”一类的字眼,付韵妮的词汇却是丰富多了,我多年前曾经领教过东北人民的骂功,只不过重庆女人撒起泼来,也堪称无敌了。我没兴趣去知道他们俩因为什么而争吵,只是我看司徒坐在一旁眼里闪烁着看热闹的那种光芒,我就这的一定又是什么很弱的事情。于是我没有理他们,绕过他们身边,坐到了司徒对面。我对司徒师傅说,我们来把今天的事情稍微梳理一下吧。司徒师傅说,好。然后冲胡宗仁喊道,你们要不要一起过来聊一聊?付韵妮歪着脑袋叉着腰,正满脸不爽的看着胡宗仁,胡宗仁则指了指付韵妮说,叔叔今天先放过你,哪天真把叔叔惹毛了我一定要把你卖到越南去。

大家围坐在一起后,司徒问我,媳妇还好吗?我说没事了,睡着了。他点点头,然后把我们今天在白象街找到的小铁盒拿了出来,对我们说,大伙今天都看到那两个女鬼了,按照我的分析哈,它昨天晚上在手机里给我们传递的信息,要我们去救她,就一定是在指找回她的遗骨了。只是因为我们找到以后,或许是疏忽大意了,没有想办法把遗骨进行封存,这样就导致她大概觉得我们要对她的骨头做什么,而且突然的现身,应该不是要来故意吓我们,起码到目前为止,她的出现只是吓到了我们大家几次,还没有对我们任何人造成实际性的伤害吧?说完他看了我一眼,顿了顿说,当然你媳妇那个除外。我问司徒,你所谓的把骨头封存是个什么意思,他说在他们道家,尤其是在解放以前和古时候,常常都会替人处理那种尸体骨骸不全而造成的闹鬼事件,很多鬼魂对尘世有所留恋,而留恋的东西包括生前喜爱的东西,或者是深爱的人,这些都很容易造成一个让它留下来的理由。而它留下来还有一种可能性,就是有人动了它的私有物品,例如骨骸。

司徒解释说,在几十年前,全国大部分的人死后,都会选择土葬或是其他葬法,因为那个时候火葬这样的技术并没用得到普及。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所以有钱的人家会修剪豪华墓穴,穷苦人家会随便找个地方挖坑埋了,甚至连棺材也不买,连墓碑都不刻。但是古时候虽然也偶有鬼事的发生,却远远不如如今这样高发的频率,你们知道为什么吗?我们三人一起摇摇头,样子很像拨浪鼓。司徒说,因为现在凡是有土地的地方,就会有大规模的工程,今天挖了这里,明天就挖那里,这挖来挖去的,难免就挖到一些死人。要知道,任何一个城市原本都是从穷苦之地开始的,有些时间久远的,或者是想得开的,没有记挂的,自己也就消散了,即便是鬼魂也没有办法跟开发者的铁马抗衡。而也有不少是因为自己的遗骸被胡乱捣动,甚至统一收集起来丢进江河,或碾成粉末,这对亡魂是极大的刺激。司徒指着胡宗仁的鼻子说,你试想一下,假若有一天你在路上高高兴兴的走着,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向你迎面走来,二话不说抱着你的头就开始挖你的鼻孔,你是什么心情?胡宗仁大声说,那怎么行!我非揍死他不可!司徒于是两手一摊,表示道理就这么简单。胡宗仁这样火爆的人,今后他死了我一定亲自给他送行,要是他变成了鬼,估计这世界要乱了套。

司徒说,所以我现在觉得,你们身上的那个女鬼的出现,原本是付强计划好的一件事,是他率先动了那个女人的骸骨,然后再藏了一根指骨在我们今天去的那个地方,星位是廉贞,代表着囚禁,我们取出来,事实上算是把这女鬼给彻底释放了出来,而那女鬼昨晚说的救救她,不是要我们把她救走然后超度,而是救她出这个牢笼,也就是说,直到今天,我们的每一步都依然被付强算计着。

我和胡宗仁不由自主的同时望向了付韵妮,付韵妮脸上却闪烁着一种对父亲的骄傲。你骄傲个屁你老爹把老子给害惨了,早晚我要挑起胡宗仁来揍你一顿。

司徒说,那只草编的蟋蟀我暂时还没想得很明白,不过我估计这只具象化的蟋蟀实则是在代表这某种阴暗的东西,因为蟋蟀是生活在草堆和岩石缝里的,在同大小的昆虫当中,它的力量是出奇的大,所以我不知道这只蟋蟀守在指骨边,是不是在代表着什么,不过有一点是值得肯定的,就是从现在开始我们看到的那个女鬼,将会发生一种形体上的变化了。我赶紧问他,应该是什么样的变化,司徒摇摇头说,我不知道,如果所谓的囚禁被释放开来不是指她将会重新变成一个个体的话,那估计会变成更多,多到没有数量。你们难道没有发现吗?今天我撒米之前,床上的那个女鬼是靠在你媳妇身上的了。

我心里大惊,这是我完全没有想到的,本来两个就够让我头疼的了,如果再分身为很多个的话,恐怕不用魏成刚来拿我的命,我自己都没活下去的勇气了。我抓鬼十三年了,从来没有任何一个鬼,激起过我如今这种程度的恐惧。胡宗仁说,那还不简单吗?我们晚上开了房门照照相就知道了,司徒扁着嘴摇摇头,那意思是孩子你太天真了。他说,难道你们没有发觉,虽然我们破阵的节奏和难度在渐渐降低,但是那个女鬼出现的频率和手段却越来越多了吗?甚至还弄断了我的牛骨符,这说明什么,说明它的力量已经是在越来越大了,直至此刻我已经猜到,付强所设下的这个七星大阵,他早就知道我们要破阵,但是他却从来不想法子来过问打听我们破阵的顺序,是因为他一早就明白,我们每破掉一个,那个女鬼的能力就会强大一分,如果七星的顺序最后才是天枢位的话,恐怕我们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而且他从最初就主动给了你们俩线索,让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破了天玑,就是算好了要一开始就让鬼跟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