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入v三合一(第3/5页)
“已经很晚了,快睡吧。明日……若有时间,再与夫君细说。”
房里顿时暗了下来,她摸黑上了床,钻进锦被里,将身体如虫蛹般裹了起来。
先躲过这一劫再说。
若是灯继续亮着,叫卫临修发现了她手腕上的红痕,那就一点糊弄的余地也没有了。
卫临修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出口,轻轻叹息了一声,翻过身去。
他似乎也累了,很快柳凝耳边就传来了他均匀的呼吸声。
她自己却是久久难眠,明明已经累极,可是一闭上眼睛,黑暗里就浮现出景溯那张脸,还有他在她心口上刺出的蝴蝶,闪着磷火般的幽蓝色,像是挥之不去的梦魇。
恍恍惚惚到了天亮时,才终于睡着,再醒来时,客房里却只剩下她一个人,卫临修不见了踪影。
问了随行下人,说他似乎被临时安排了什么事情,起来后便赶去了广陵官署。
他们在广陵只是暂留,哪有什么要紧事需要派卫临修去……柳凝微一思忖,便明白过来。
十有八九是景溯巧立名目,将他特意支开。
柳凝心头幽幽沉沉,在妆镜前坐下换衣,寝衣褪下,胸前小巧的蝴蝶纹样显露在镜子里,提醒她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她没有多看,匆匆将衣裙换好,把胸前遮得严严实实。
这印记断不能让别人瞧去。
柳凝换好衣裙,又唤了随行的婢女替她将头发绾好,拈起一支青玉宝簪,漫不经心固定在发间。
她把自己收拾妥善,随时准备好出门。
想也知道,景溯既派了卫临修出去,就绝不可能会让她安安分分待在房里。
果然没多久,景溯身边的随从又送了食盒过来,柳凝接过,挥退了婢女,打开盒盖,是一盘红豆酥。
她拿起最上面一块,掰开,里面又夹着张小纸条,上面寥寥几个字,简短干脆。
就像昨日那样,景溯还是在后门等她。
她不能再拒绝。
柳凝把纸条一点一点撕碎,然后扔到窗外。
纸屑纷纷扬扬,如小雪般被风吹走,她冷冷地看了一会儿,然后从柜子里取出素纱帷帽。
柳凝把脸遮好,谨慎地去了后门,一辆青帐马车正等在不远处。
这辆车驾与景溯一路所乘的不同,看上去更朴素些,就像是寻常富商所用。
柳凝提着裙角,踏上马车,轻轻撩开车帘,淡淡的荼蘼香扑鼻而来。
里面布置得倒是舒适,角落里的鎏金炉一圈一圈晕染开香雾,锦榻软垫间,景溯正坐在那里,一袭浅素色长衫,衣襟袖角边杏纹点缀,一身打扮就像一个平平常常的富家公子。
他见到她,唇边泛起温和的笑意,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来。
柳凝垂下眼,匆匆放下车帘,坐在了他侧边的软榻上。
她没去碰景溯的手,他却不依不饶,干脆直接握住了她的手腕,轻轻摩挲下,另一只手取下柳凝带着的帷帽,随意地丢到一边。
马车慢悠悠行驶起来,景溯捏着她的手:“这回肯乖乖过来了?”
柳凝低头不语,手被捏紧了些,才勉强开口:“殿下的吩咐,我怎敢……”
她没说完,唇瓣被他伸着食指点了点:“今日外出,需得瞒着身份,你换种叫法。”
景溯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似乎有些期待,柳凝微微侧过头,淡淡地道了一声:“公子。”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是懒得应付。
景溯眉头一挑:“这么生疏?”
柳凝瞥了他一眼:“……少爷?”
她就是不肯说句亲热的。
景溯目光沉沉地打量了她一会儿,心中不悦……然而见她靠在塌边,脸色苍白,似乎有些疲惫,时不时还伴着两声低咳,到底还是心软了些。
连他自己也有些不可思议。
他自认心肠一向冷硬,唯独对眼前这人,倒是多了一分不曾给过旁人的温柔耐心。
难道他竟对她生了情愫?
景溯轻轻抿唇,他自然不会承认这点,当初接近她不过是一时兴起,动心……哪有那么容易。
马车晃晃悠悠,忽然像是转个了弯,柳凝本来安静地靠在车壁边,一下子没稳住平衡,整个人一头撞进了身侧男人的怀里。
姿势暧昧,她有些尴尬,想从他的怀里退出来,他的手臂却环紧了她。
柳凝挣了一下,没挣开,也就没有继续抵抗下去。
这个男人第一眼看上去温和,其实一身恶劣反骨,与他对着干,最终的结果只会背道而驰。
倒不如省点力气。
柳凝安分地靠在他怀里,景溯低头,见她神色恹恹,目光又顺着往下,落在了她胸前,沉默片刻,轻叹一声。
“还在闹别扭?”
柳凝抬起眼:“我没有。”
他怎么会觉得她在闹别扭?
她只是实打实地讨厌他的玩弄而已,却又身不由己,不得打起精神应付。
“就这么不喜欢我的画?”景溯指尖虚虚按在她心口,“你可知旁人千金难求一幅?就连琼玉多次来讨,我都没有给她。”
“可我很疼。”柳凝皱起眉,看着他,“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做?”
她不喜欢随便发问,但心中疑惑重重,始终解不开。
昨夜他对她做的种种,分明早有准备,恐怕在来江州之前,便已经盘算好了。
这哪里是正常人能做出来的事?
柳凝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
景溯的表情倒是一派轻松,他微微勾唇:“本来也不是一定要画的,可谁叫你不安分……我只好在你身上做个标记,以防他人染指。”
他说得理所当然,话里却是不由分说的掌控。
当时也不是没有机会睡了她,可景溯觉得这样做低级而无趣,他很贪婪,瞧中了她,要的便是她的全部,身心归一,才算圆满。
所以还不如先做个小小的标记,她身上先刻上了他的烙印,然后一点一点,把她完整地掌握在手里。
反正来日方长。
柳凝对上他充满侵略性的目光,心慢慢沉下去,像是陡然浸在了一片冰湖里。
原本还有一丝期盼,盼着景溯只是贪图新鲜,纠缠归纠缠,过了劲儿便丢到一边,还她个清净。
可现在看来,他竟是要密密结起网,非得将她困死在里面,才肯罢休。
柳凝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回事,他对她,就像是在集市上看见了一件珍品,未必有多喜欢,却偏偏是别人的东西,便想方设法也要到手。
他执念很深,行事肆无忌惮又没有底线,似乎还颇为享受这份刺激感……这样下去,被卫临修看破,不过是早晚的事。
柳凝指尖冰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竟招惹上这样的疯子。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竟是停在昨日与卫临修来过的湖边,一艘小舟已经准备好,停泊在岸边的垂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