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你也不举?(第2/3页)

“臣附议!”

“臣附议!”

消息散发出去,越来越多的朝臣从办公场所赶过来,纷纷跪到门口请求皇帝彻查郭戎,以肃朝纲。

眼见场合闹得越来越大,贾公公急得团团转。

皇帝气不过跟他们杠上了,贾公公没办法,悄悄命人去请示太皇太后。

殊不知她正冲郭太后发火,指着她厉声道:“你兄妹二人有今天,自作孽不可活!”

郭太后哭道:“阿娘!我和兄长已然知道错了,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若郭家被晋王铲除,那整个朝堂便无人能与他抗衡了!”

“你闭嘴!我养着你们兄妹有何用?!尽给皇帝添堵的东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活该被李珣拿捏。”

“阿娘……”

“给我滚下去,别碍我的眼!”

许嬷嬷怕把太皇太后气得又像上回那样,忙打圆场劝道:“娘娘先请回吧,让老祖宗慢慢想法子,急也没用。”

郭太后欲言又止。

许嬷嬷冲她使眼色,做了个请的手势,她只得退下了。

太皇太后气得脸色发白,感觉胸口很不舒服。

许嬷嬷忙替她顺气,她隔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恨恨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气死我了!”

许嬷嬷道:“老祖宗莫要动怒,身子要紧。”

太皇太后:“我总有一天会被他们气死。”

许嬷嬷压低声音道:“老祖宗丢了郭太后这颗棋,还有江都那颗呢。”

太皇太后看着她,面色稍稍好了些。

不一会儿永宁殿那边的内侍过来传递消息,她的火气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愤愤道:“那群老东西,要跪就让他们跪!”

内侍为难道:“可是贾总管说晋王手捧血书求圣上彻查郭尚书,若事情传了出去,实在有损圣上清誉,还请老祖宗想法子把这事圆下来。”

太皇太后似没听清,追问道:“你方才说什么?”

内侍又重复了一遍,太皇太后震怒道:“李珣无耻小儿!”

许嬷嬷忙安抚道:“老祖宗息怒,身子要紧。”

太皇太后怒极反笑,恨声道:“好一个李兰生,拿着先帝的托孤血书来欺负孤儿寡母了,真叫人可憎!”

许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那血书乃双刃剑,两头都有刃,上能抑皇室,下能制晋王。老祖宗得想法子把事情圆下来,若不然陛下定会落一个徇私枉法的名声,史书上记一笔就难看了。”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

许嬷嬷朝内侍做了个手势,他匆匆退下了。

殿内顿时安静下来,太皇太后捏了捏眉心,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

许嬷嬷替她揉太阳穴,她恨恨道:“你说李珣怎么就不是我亲生的呢?”

许嬷嬷:“……”

太皇太后不痛快道:“此人真是深得武帝真传,父子俩玩弄权术炉火纯青。我现在失悔不已,早知如此,当初就不该留他活口,放任他在昭妃手里苟活下来。”

许嬷嬷:“老祖宗失悔已经来不及了,唯今之际,得想法把事情平息下来。”又道,“陛下年轻气盛,晋王等百官逼他查办亲娘舅,定然是不允的。老祖宗得去周旋,莫要因此而寒了百官的心,落下非议。”

太皇太后抱手沉默。

她心里头到底还是不痛快,说道:“既然跪都跪了,那便让他们跪个够,别以为捧着个血书就能震住皇室。”

这一跪,便持续到正午。

年纪稍大的承受不住寒冷,有人晕厥过去,也有人苦苦支撑。

李珣捧着血书一动不动,常年累月的军营生涯造就出他非同寻常的坚韧耐力,哪怕全身都跪得麻木了,仍旧傲然挺立。

不少人对他暗暗钦佩。

直到下午未时,太皇太后才来永宁殿。

莫约一刻钟后,皇帝满脸不甘地出来搀扶李珣起身,并说道:“五皇叔一片赤诚,朕不能令百官寒心,吏部尚书郭戎一案,朕会亲自彻查,以肃朝纲。”

李珣默默地磕了个头,“陛下圣明。”

百官皆磕头道:“陛下圣明!”

皇帝扶李珣起身,他不太麻利地扶着膝盖站了起来,眉头微皱。

百官陆续起身。

这场威逼,以皇帝让步告一段落。

当天晚上李珣的膝盖淤青一片,吴嬷嬷瞅着心疼不已,边给他上药边道:“郎君定是又犯了倔。”

李珣拿着书籍,不以为意道:“那么多人陪着跪,我岂能退缩。”

吴嬷嬷:“这雪都下了一整天,身子怕是冻坏了。”

李珣含了两片参,“有你和陈叔盯着,我身板好得很。”

吴嬷嬷试探问:“郎君跪着时在想什么?”

李珣歪着头想了想,“我其实心里头是不服气的,正如嬷嬷所说,我得继续往上爬,只有爬到了巅峰,才不用下跪。”

吴嬷嬷点头,“郎君会有那么一天的,老奴得好好活着,看着郎君如愿以偿。”

李珣笑了笑,“天色不早了,嬷嬷去歇着吧。”

吴嬷嬷:“你也早些歇着,今日受了寒,莫要熬夜。”

李珣点头。

第二日大雪纷飞,李珣仍旧勤勉,照常去政事堂办理公务。相对而言,朱家院的林秋曼就犯懒得多,缩在被窝里睡懒觉。

莫约到巳时,莲心来报,说有位郎君来了。

林秋曼困惑问:“什么郎君?”

莲心两眼放光,“那位顾郎君生得好俊,他说只要小娘子见了就知道他是谁了。”

林秋曼生了兴致,立马出去看情形。

那位顾郎君端坐在正厅里,穿着素净,头上仅用巾帻束发。旁边的小厮抱着他的斗篷,很有规矩。

林秋曼一看到生得俊的郎君就腿软,当真是唇红齿白,丰姿秀逸。

见她来了,顾明哲起身行拱手礼。

林秋曼行福身礼,好奇问道:“这位郎君是?”

顾明哲轻声道:“那日在林府曾见过小娘子。”

林秋曼恍然大悟,顾明哲抿嘴笑,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莲心来奉茶,稍后林秋曼遣退闲杂人,正色道:“周娘子的情形,顾郎君可清楚?”

顾明哲点头,“我都清楚。”

林秋曼端起茶碗,“不知顾郎君有何看法,二娘想听听你的见解。”

顾明哲沉默半晌,才说道:“我自然是希望周娘子好的,她的想法,便是我的想法。”顿了顿,“只要她过得痛快,我便什么都能依着她。”

林秋曼:“你们有多少年的情意了?”

顾明哲陷入了沉思,“莫约十年了,当年我身陷窘境时,幸得她救助,才能活到至今,她对我是有恩的。”

林秋曼试探问:“你就从未想过求名分?”

顾明哲失笑,“不怕二娘笑话,我这样的人,能活着已经是奢求。周娘子是重情义的人,她不嫌我低贱,给我尊严。我卑弱,也不能为她做些什么,只能在她不痛快的时候宽她的心。如今许俊欲休妻,她半生心血都在宝春斋,我亦替她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