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开撕(第2/3页)

“……”

“我反正是打死都不会进府的,过那样的日子,还不如现在就抹脖子来得痛快。”

“莫要说混账话。”

林秋曼撇嘴。

她原本是打算在林府住两日陪周氏的,结果下午朱家院那边来人说晚上晋王要过来,林秋曼只得又回去了。

晚上李珣从政事堂回来,林秋曼到院子接迎,朝他行福身礼。

李珣虚扶,盯着她仔细打量了会儿,说道:“那日你倒跑得快,弄得像我把你亏待似的,都不跟我说声就走了。”

林秋曼理直气壮道:“是殿下说的只陪年假。”

李珣冷哼一声,“懒得跟你说。”

二人去了厢房,李珣摘下官帽,吴嬷嬷接过。

他连章服都没换,直接过来了,只想早点看到她。

莲心端来温水供他净手,张氏送上干净帕子,林秋曼问:“渭城秦县令什么时候能调回京呢?”

李珣接过帕子擦手,淡淡道:“今儿送了令,任命礼部郎中,从五品上。”

林秋曼高兴地笑了起来。

李珣瞥了她一眼,问道:“你回来的这些日又干嘛去了?”

林秋曼如实回答:“昨儿去了一趟华阳馆,今早又去了一趟府衙大牢。”

李珣坐到椅子上,吴嬷嬷替他盛汤布菜,“好端端的去府衙大牢做什么?”

林秋曼:“接了一桩案子,去瞧瞧当事人。”

李珣皱眉,“人命案?”

林秋曼严肃道:“奴有三不接,不占理的不接,牵扯到人命官司的不接,常年健讼的油子不接。”

李珣抿嘴笑,调侃道:“你倒还挺有原则。”

林秋曼挑眉,“殿下尝尝这汤,用河鱼与豆腐同炖的,鲜得很。”

李珣尝了一口,确实挺合他的胃口,他放下汤匙,问:“你去华阳馆做什么了?”

林秋曼接过莲心盛来的汤,说道:“去送新年礼,看了一出好戏。”

当即把情况细细讲了。

李珣啐道:“你二人狼狈为奸,很有一番出息。”

“殿下此话差矣,那崔二郎家里穷得靠他大哥大嫂养,读书都读傻了,死要面子活受罪,就应该打。”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你们仅凭钱娘子的片面之词就妄下定论,也实在草率。”

“非也,钱娘子又不是去偷人,是谋求正当出路。自家男人没本事,还拖后腿,若奴是她,还供养什么呀,直接休了换个听话的。”

李珣被气笑了,“你倒是愈发有长进了。”

林秋曼驳斥道:“是崔二郎不识趣,钱娘子想法子挣钱供养他,他有什么资格在华阳馆闹腾,被打了一顿老实了,这种人就欠收拾。”

李珣懒得跟她争辩,进了些食。

“元宵那天我来接你去看不夜城。”

林秋曼:“那敢情好!”

李珣又道:“我仔细想过了,待你阿姐他们回京,便把你我的事情定下来。”

林秋曼:“???”

李珣:“三媒六聘娶你入晋王府,我不想再这样耗下去了。”

听了这话,林秋曼的心里头慌了。

她做了个手势,周边的闲杂人等纷纷退了出去。

她盯着他看了会儿,才说道:“殿下是认真的?”

李珣放下筷子,“认真的。”

林秋曼顿时不高兴了,李珣歪着头看她,“不高兴?”

林秋曼不快道:“不高兴。”

李珣沉默。

旁边的张氏和吴嬷嬷都急了,吴嬷嬷忙打圆场道:“小娘子莫要置气,这原本是大喜事,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林秋曼愠恼道:“奴凭什么就要高兴?!”

张氏:“小娘子!”

李珣端坐在椅子上,表情仍旧是温和的,看不出心思,“林二娘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林秋曼冷着脸不说话。

李珣平静问:“你这般抵触晋王府,那些日过得很不痛快,是吗?”

林秋曼偏过头。

李珣不怒自威,“回话。”

他的语气明明平静,张氏却吓得心头一跳,恐慌地跪了下去,“小娘子失言了,请殿下恕罪!”

李珣面无表情,“出去。”

张氏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得悻悻然起身出去了。

林秋曼坐在李珣对面与他对视。

到底是在官场上厮混的人,李珣就那么端坐在那里,气场强大,一身威严不容亵渎,叫人不敢直视。

林秋曼心里头直打鼓,她特别抵触他那身官威,因为那代表着绝对权势,没有商量的余地,只有服从。

吴嬷嬷怕二人又像那天晚上那样,小心翼翼道:“小娘子也要理解郎君的难处,你如今不明不白的,总是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林秋曼继续沉默。

吴嬷嬷继续劝说:“郎君愿意三媒六聘娶小娘子入门,可见是对你上心的,也是对林家的器重。”

林秋曼平静道:“奴不会进府的,殿下死了这条心。”

吴嬷嬷急了,“小娘子!”

李珣沉声道:“让她说。”

林秋曼彻底豁出去了,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奴是贱骨头,配不上殿下,晋王府门第太高,奴随性惯了,高攀不上。”

李珣的脸愈发阴沉,耐着性子道:“我只问你,那些日你可曾高兴过?”

林秋曼:“不曾,奴在晋王府没一刻痛快过。”

吴嬷嬷急得跺脚。

李珣的眼神渐渐变得幽暗,连带整张脸都阴晴不定。

林秋曼继续扎心,“奴在晋王府一点都不痛快,成日里浑浑噩噩。可是奴不能表现出不高兴的样子,只能费尽心思讨殿下欢心。这样的日子,对奴来说是磋磨,奴不愿意过。”

李珣喉结滚动,心里头不知是何滋味,“你就这般厌憎陪我?”

林秋曼毫不犹豫回道:“是。”

李珣的心被扎了一下,继续问:“未曾对我有过分毫喜欢?”

林秋曼冷酷道:“未曾。”

李珣垂眸,心渐渐冷了,白净的脸庞在烛火的辉映下似乎变得更白了些。

吴嬷嬷瞧得心急不已,想说什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沉默了许久后,李珣似乎厌了,抬眸道:“那便断了吧。”

林秋曼与他对视,眼神平静,态度坦然。

李珣缓缓起身,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道:“回了。”

林秋曼行福身礼恭送。

李珣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朱家院,吴嬷嬷忙追了上去。

外头的张氏送他们走了后,急赶匆匆地跑进屋。

林秋曼还站在桌旁,脸上没什么表情。

张氏跺脚道:“我的天爷!早晚得出事!”

林秋曼没有吭声。

隔壁的李珣似乎真的很乏,疲惫地坐在榻上,不言不语。

吴嬷嬷瞧得心疼不已。

稍后林秋曼过来了一趟,吴嬷嬷还对她抱着希望,结果她把晋王府的玉牌和那只血玉送还回来,并朝李珣跪拜道:“这些日奴深得殿下恩宠,无以为报。奴是福薄之人,受不起殿下器重,惟愿殿下日后觅得知音佳偶,成双成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