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出宫见先生(第2/3页)

她总觉得祁丹朱最近在屋里呆久了,整个人都有些无精打采的,想让祁丹朱出去溜达一下,说不定人也能快活轻松一些。

“是十七天没有看到先生了。”祁丹朱说起君行之,眼底终于浮现了些许笑意,“明日一早我们便出宫。”

习绿愣了一下,这些天祁丹朱从未提过君行之,她还以为祁丹朱早就将君行之忘到脑后了,没想到祁丹朱竟然记得这样清楚。

她微微蹙眉,欲言又止地看着祁丹朱,见祁丹朱眉眼弯弯的模样,终究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翌日清晨,祁丹朱精神奕奕地爬起来,梳洗过后坐到镜前,拿出胭脂盒,在脸上薄薄地抹了些胭脂,将病容遮住,拿了对碧玉耳环戴到白嫩的耳朵上。

青枚伫立在她身后,一边给她戴发钗,一边感叹道:“还好那些红疹没有在殿下身上留下印迹,殿下的肌肤嫩白无暇,若留下印迹就可惜了。”

祁丹朱的肌肤又嫩又滑,如白瓷一般,幸好现在已经恢复如初,否则白玉有瑕,就令人遗憾了。

祁丹朱在唇上细细地涂上嫣红的口脂,抿了抿唇问:“可还能看出病容?”

青枚端详了两眼,笑道:“殿下天生丽质,身子已经大好,涂上胭脂之后,更是艳若桃李,丝毫看不出病了这么多日。”

祁丹朱无奈,“你这张嘴,我就算找朵野花插在头顶,你也能给我夸上天去。”

青枚笑了笑道:“奴婢说得都是实话。”

祁丹朱笑了笑,抬手扶了下掠云鬓,打量着镜中的自己,见看不出病容,才稍稍放心。

她带着人往宫外走,一路上看到路过的宫女们都忙忙碌碌,一副匆忙的模样,她忍不住问习绿,“最近宫中有什么事吗?”

现在既不是节日,宫里也没有什么喜庆事,祁潭湘和沈厚虽然定下了婚约,但良辰吉日选在了夏初,那个时候宫中才会开始准备他们婚礼的事,应该不会这么早就开始准备。

习绿低头回答道:“殿下,听说最近塞外使臣来访,陛下下令要热情招待他们,所以宫人们才如此忙碌。”

祁丹朱点了点头,以前也经常有使臣到访,她对此见怪不怪,了解之后就再未多问。

她从长廊中走过,裙摆轻扬,倩影娇美。

不远处一名男子双手抱胸站在墙边,看着她挑了挑眉问:“那就是九公主?”

他眉毛漆黑,头上束着草辫,草辫并拢在脑后,下颌蓄着胡须,一身藩邦打扮,眼睛如深林中觅食的苍鹰,深邃幽暗,耳朵上戴着鱼骨耳饰,与红砖碧瓦的皇宫格格不入。

他身侧的人看了祁丹朱一眼,恭敬回道:“乌亥里王子,那位女子正是九公主,听说她前几天一直在宫里养病,今日应当是好了。”

乌亥里眯了眯眼睛,脑海里浮现起刚刚匆匆而过的那张明艳卓绝的脸,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

塞外女子豪爽奔放,中原女子温柔似水,可刚才那位九公主,他虽然只匆匆看了一眼,却也能看出她既有塞外女子的张扬豪爽,也有中原女子的眉目温柔,盈盈动人。

“祁丹朱……”他低声呢喃着祁丹朱的名字,轻轻摸了摸下巴,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

祁丹朱脸上扬着明媚的笑容,大步走进太傅府,一路走路带风,丝毫不见病容。

她看着太傅府里熟悉的景致,一扫连日来的病郁之气,心情大好。

杂草很好看嘛!虫鸣声也很好听嘛!别致!优雅!很不错!

太傅府的一景一物都变得极其顺眼,她路过竹林的时候忍不住深呼吸了两下,走过破败的石桥,来到正厅。

姜仁扈坐在门前的席居上品茗,一边喝茶一边研究面前的棋局,雅韵十足。

他看到祁丹朱走过来,哼笑了一声:“臭丫头,你一连消失这么多天,连个消息都没有,知不知道行之有多担心你?”

祁丹朱甜笑着坐到他对面,随手拿了颗棋子在指间把玩,“难道只有先生担心我,师公就不担心我吗?”

姜仁扈没好气地抬手拍了一下她的头顶,口是心非道:“我才不担心你这个没良心的臭丫头。”

祁丹朱莞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了几下手里的棋子,故作深沉道:“丹朱亲人无几,亲缘淡薄,本以为有了先生和师公后,在这世上终于多了两位可以牵挂的人,没想到只是丹朱自作多情,师公根本就不惦念丹朱,丹朱好生伤心。”

她低垂着眉眼,轻轻叹了一口气,看起来伤心又难过。

姜仁扈愣了愣,神色慌张起来,“臭丫头,老夫不是那个意思,老夫就是随口一说……”

祁丹朱拍了拍手站起来,语气依旧伤心地道:“既然师公不惦记我,那丹朱便走了。”

姜仁扈慌张站起来,“诶……不是……”

祁丹朱翘着唇角,佯装离开的架势道:“今日是三月二十八,故太子生辰,皇后娘娘亲手做了观音饼分发给各宫,为故太子祈福,我得了两个,本来想分您一个,您既然如此嫌弃我,那便算了。”

陈皇后虽然不喜欢她,但这种分发到各宫的东西,也不会刻意缺了她的那份。

姜仁扈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皇后娘娘亲手做的观音饼,可遇而不可求,老夫想尝尝。”

祁丹朱勾唇,做势继续往前走。

姜仁扈连忙拦住她,满脸笑容道:“丹朱,那个……额……”

老头子脸皮薄,踌躇半天都不知如何开口。

祁丹朱笑了笑,双手抱胸看着他,故作不知问:“师公何事?”

“咳……”姜仁扈面露窘迫,忍不住睨了她一眼,“赶紧拿来!”

祁丹朱扬眉,拿出观音饼轻轻晃了晃,“有何好处?”

姜仁扈眼睛跟着观音饼转,“你想要何好处?”

祁丹朱想了想道:“我自拜师以来,还从未跟师公一道出去喝过茶,不如哪天,师祖便陪我出去喝茶如何?”

姜仁扈目光紧紧盯着观音饼,舍不得离开,胡乱点头答应下来。

祁丹朱莞尔,眼中闪过促狭笑意,还是不肯将观音饼给他,问:“师公这些日子可曾惦记过我?”

“惦记!”姜仁扈没好气道:“我早去问过柳太医你的身体状况了。”

祁丹朱终于满意了,将观音饼递给他,蹦蹦跳跳地走远。

姜仁扈无奈笑了笑,低头闻了闻手里香喷喷的观音饼,却舍不得吃,一直拿在手里仔仔细细地看。

他看了许久,才坐回棋盘前,低头看到棋局却是一愣,眼中闪过诧异。

刚才他研究了许久都不曾解开的棋局,祁丹朱刚才随手放下一子,竟然就这样迎刃而解了。

……

屋内阳光正好,君行之低头看着面前的史书,手指翻过书页,忽觉眼前一黑,一双柔软的小手盖在了他的眼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