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素云间酒楼(第2/3页)

祁丹朱笑道:“师公如果喜欢,以后就常过来吃,这里的饭菜和酒也不错,师公都可以尝尝,这里的老板虽然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但我是这里的常客,您以后来他不会拦你的。”

这里平日座无虚席,所以除非是常客或者有常客介绍才能进来,否则一般人无法进入。

姜仁扈摸着胡子点了点头,这里坏境清幽,佳肴美味,除了外面吵闹些,剩下的都挺好。

两人坐了一会儿,外面的吵闹声越来越大,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让人想不注意都难,着实有些扫兴。

祁丹朱微微拧眉,趁店小二过来送糕点的时候问道:“你们这里平日不是挺安静的么,今日怎么如此吵闹?”

店小二肩膀上搭着布巾,闻言看了一眼外面那桌吃客,愁道:“客官,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的确是不让喧哗的,毕竟小店环境清幽,来此的客人都是喜静的,但是……哎……小的们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外面那桌人是新科状元和探花,还有他们的朋友们,我们刚才已经劝说了几次,可他们兴致正浓,根本不肯理会我们。”

店小二叹息一声,语气有些委屈道:“新科状元和探花如今风头正盛,京城里的人巴结讨好他们都来不及,我们小店人微言轻,实在是不敢轻易招惹他们。”

姜仁扈听说外面那桌人里有新科状元和探花,不由意兴阑珊地往外看了两眼,轻轻撇了撇嘴。

店小二点头哈腰地赔罪道:“客官,要不小的多送您二位几盘糕点赎罪行么?您二位多多包涵,实在是不好意思。”

祁丹朱不想为难他,摆手道:“不必了,我们这些够吃了,你下去吧。”

“是是是……多谢客官谅解。”店小二赶紧一边陪罪,一边躬身退了出去。

祁丹朱无奈摇头,低头继续吃糕点。

姜仁扈静下心来细细品茶,外面的声音却越来越吵闹。

他喝了两口茶,无奈放下茶盏,凭白被扰了兴致,忍不住有些气恼,他探出头去张望,想看看能打败君行之的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透过遮挡的珠帘,能看到那桌上首的位置上坐着两个人,被众人吹捧着,他们应该就是今科状元和探花。

姜仁扈心里微酸的想,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也没比他徒弟强,反而不如他徒弟长得英俊。

那桌人声音高昂,气氛热闹,似乎酒过三巡,正在玩飞花令。

飞花令是行酒时的一个游戏,行令人先吟一句诗句,对令人对出的诗句要跟他格律一致,是文人间常玩的游戏。

姜仁扈侧耳听他们玩了一会儿,眉头不自觉皱了起来,拧眉看着那群人,目光有些诧异。

“不知所谓,狗屁不通!”他忍不住怒道。

祁丹朱正在低头吃茶饼,闻言惊讶抬头,“师公,您在骂人?”

“……”姜仁扈看着面前的徒孙,声音哽了一下,黑着一张脸道:“你听错了。”

“那你刚才说的是狗……”

“吃你的茶饼。”姜仁扈没好气地把她面前的盘子往她面前挪了挪。

“他们玩的很差吗?”祁丹朱眨了眨眼睛,抻着脖子往外面望了一眼,“我听不懂这些。”

姜仁扈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己不成器的徒孙,“你听得懂什么?”

祁丹朱无辜地吐了下舌头,顺势往屋外看了看,随口道:“今科状元和探花原来长这样。”

外面被众人捧着的两个公子应该就是状元和探花,他们一个穿着缇色锦服,身材肥硕,满脸横肉,身上还带着手指粗的金链子,另一个穿着棕色金福襕衫,身子瘦弱矮小,面黄肌瘦,眼底青黑,一脸纵欲过度的模样。

姜仁扈听到祁丹朱的话,神色一凝,再次望向状元和探花,仔细听他们所对的诗句。

祁丹朱吃着茶饼,酸里酸气道:“状元是靖侯爷家的三孙子赵齐峰,榜眼是范大员外家的二公子郑关和,他们本就一个家蕴深厚,一个家庭富裕,如今高中后更是被大家捧着,我听说他们好不风光,经常在各大酒楼喝酒摆席,吟诗作对,快活得很。”

她忍不住轻哼了一声,气哼哼地道:“我看他们鼻子、眼睛、嘴长得都不如行之,待日后行之高中,定要比他们还风光,到时候我也要让行之在这里玩儿飞花令,定然玩的比他们好。”

姜仁扈愠怒道:“行之所作之诗岂是他们能比?他们这哪叫什么吟诗作对!分明是胡言乱语!胡说八道!信口开河!”

祁丹朱眨巴眨巴眼睛,“师公,你不能因为你学生没高中,就这么说人家状元和探花,毕竟人家能高中状元和探花,说明人家水平定是极高,不然怎么可能赢得了行之?”

姜仁扈眉头一跳,惊疑不定地看着赵齐峰和郑关和,赵齐峰和郑关和喝多了酒,酒意上头,正在肆意吹嘘,姜仁扈听着他们醉酒后说出口的那些淫乱之词和狗屁不通的飞花令,眉头越蹙越紧,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和费解。

祁丹朱咬了一口酱鸭,撇嘴道:“不知道孙文显今年是拜了哪方神仙,琼山书院今年竟然大显神威,好好扬眉吐气了一番,状元郎和探花竟然都是出自琼山书院的,没想到孙文显还真有几分本事,竟然能教出状元和探花来,真是便宜他了。”

姜仁扈沉吟道:“琼山书院已经很多年没有出过状元了吧?”

祁丹朱点点头,不以为意道:“自从孙文显做了山长之后,琼山书院的名声是一天不如一天,别说状元了,连探花都没有几个,再也不见了当年的风光。”

姜仁扈怀念道:“琼山书院的创立者裴山长可是个大大的好人,他当年教书育人,帮了不少贫困书生,琼山书院在那个时候是个极好的去处,书生们都极为向往。”

祁丹朱轻轻点头,闻着茶香道:“裴山长在世的时候,琼山书院的确是最鼎盛的时候,可惜今日已不同往日,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琼山书院早就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琼山书院了。”

姜仁扈微微怔住,这些年来琼山书院式微,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他也许久没有关注过琼山书院了。

祁丹朱喃喃道:“琼山书院这次一举夺得了状元和探花,也不知道能不能重现当年的风采。”

她扭头看了一眼外面的赵齐峰和郑关和,撇了撇嘴道:“这两个人平时文采也没看多出众,这次不知道撞了什么大运,竟然赢了行之,我觉得行之考试的时候一定是失误了,否则一定榜上有名,等下次科举,我也要提前去庙里拜一拜,请求各路神仙好好保佑他,让他顺顺利利,一举夺魁!”

祁丹朱嘀嘀咕咕说个不停,姜仁扈听得面色凝重,半天都没有说话,连喜欢的茶都不品了,只一直听着外面的对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