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和师父一样强(第2/2页)

为什么藏起来,还是为什么既然藏起来了又决定交出来?

二部队长不知道林嘉年在问什么。

他面色灰败。

明明知道小神极有可能是害死队友的元凶,另一边又矛盾地给自己强硬抢来本就不该存在的希望。

小神不是什么都管吗?

他信祂!能不能把他的队友还回来?要命的话,拿他的去抵!

二部队长怎么会不知道这是笑话呢,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只能做一个自欺欺人者。

林嘉年拿过小神项链,拍了拍二部队长。

“睡吧,睡着就不痛苦了。”

二部队长的视线渐渐模糊,黑暗笼罩了他。

……

一觉醒来,贺慈听到门口的脚步声。

“贺慈,起床了。”

汤元推门进来,看见贺慈坐在床上,吓了一跳。

“今天这么早起?很听话嘛。”汤元来开窗帘。

房间立刻明亮起来。

贺慈揉着眼睛,看了看床头的手表。

六点钟十二分。

“今天还要跑步吗?”贺慈明知故问。

汤元坐在她床边:“当然,快去洗漱。你师父本事大,教给你的就好好学。以后你也会成为受人尊敬的天师。”

贺慈打了个哈欠,看起来和平时没有什么两样,懒洋洋地走到洗漱台前。

就是没有什么两样,汤元才有点担心。

昨晚宋佳凝把事情都说了。

贺慈的情绪那么激烈,和往日大不相同。一个晚上过去,又像没事人一样,汤元不信。

他怕贺慈把情绪压在心底,日益累积,足够逼死一个孩子。

“我听你宋阿姨说了昨晚你和不走的事。”

贺慈打开的水龙头,哗啦啦的的水声冒出来,打断了汤元。

汤元所从事的事业教会了他许许多多哄小孩的方法,然而贺慈和他之前遇到的那些孩子都不一样。

你说她是个孩子,可她有时候做的事成熟地不可思议,心理和一般的孩子也截然不同。

她天生就和外界隔了一道墙。

可要说她不是孩子,她也会哭也会闹,耍赖用小聪明对付人,和小孩子一模一样。

之前所学的应对方法,汤元不想用在贺慈身上,他小心翼翼道:“你别难过。”

贺慈举起牙刷唰唰唰,随后含了一口水,咕噜咕噜了好几下才吐掉。

她回过头,对汤元说:“我不伤心。”

而贺慈看起来也的确不伤心。

她甚至有闲心去留意自己额头上冒出来的小痘痘。

汤元:“我知道不走走了你不舒服……”

“可是他还会回来,”贺慈开始洗脸,语气轻松而自然,“宋阿姨答应我了。大家都会一起去找不走的,我们一起,肯定会把他找回来的。”

贺慈短短的生命中,所接受的离去和恶意非常人所能及。她却依旧可以开怀地笑。

这很大一部分要归功于贺慈空荡荡的心。她很少在心里面装东西,即使当下有触碰到内心的事物,没过多久可能又被她清理出去了。

她如同一个空罐子,空空荡荡,干净简单。

“我现在不难过,”贺慈在拧毛巾,反问汤元,“为什么觉得我难过?”

她没有哭啊。

汤元哑口无言,只好揉贺慈的脑袋缓解尴尬。

贺慈才刚梳好头,汤元一动手,全乱了。

她恼怒地将汤元推到门外。

不喜欢晨跑,不喜欢扎马步。贺慈想到昨天早上凶巴巴的师父就十分抗拒。

可她忽然,想起昨晚被庄易延教训的时候。

不走受伤,小虫子半残,她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她和师父一样厉害,别人还能碰到她身边的人吗?

如果她比不走的爸爸还要强,是不是不走就真的可以不走了。

她的世界很简单,人类之间的交际被她简化成一根线。

别人对林嘉年如何,对裴宜彬如何,又对何其宋佳凝如何。

她用大眼睛记录观察,全部刻在脑子里。

裴姐姐有钱,就算脾气差也被人捧着。师父强大,庄易延就算不满也不敢动手。

这就是山村外的世界。

贺慈慢吞吞的下楼。

林嘉年对她笑着招手:“快来吧,我的小徒弟。”

贺慈走过去。

“我还以为你会拖很久。”他故意说。

贺慈哼了一声,抱起自己粉色小熊水杯喝热水。

今天的锻炼和昨天的没有两样,贺慈跑完两圈累成一只死狗,林嘉年压着她,硬要她蹲马步。

贺慈咬着牙,一遍又一遍蹲好。

“知道为什么要你做这些吗?”林嘉年拿了一把木椅,坐在一边,边喝茶边欣赏贺慈打抖的双腿。

贺慈:“因为我是你徒弟。”

林嘉年:“不对。再猜。”

“那师父知道为什么今天我没有逃跑吗?”贺慈就是不顺着林嘉年的路子来。

林嘉年笑笑,抿了一口茶:“因为我的小徒弟还打不过我。”

贺慈觉得一滴汗从额头流到了眼睛里:“错!”

“哦,那是因为什么呢?”

贺慈咬着牙,努力撑住酸痛的小腿:“因为我也想变得像师父一样厉害。”

因为她不想永远都躺在家人的臂弯里。

当意外来临的时候,贺慈希望自己也能抬手遮掉一些风雨。

哪怕她的手掌很小,只能遮盖几滴。

“噗通”。

贺慈躺到地上。

她又失败了。

QAQ

好累。

林嘉年走到她的身边,把她拉起来。

贺慈等着林嘉年教训她,让她重新再来。

林嘉年只是弹了弹她的脑门:“今天就到这里,回家吃早饭吧。”

“不继续吗?”

“看来我们慈宝很有毅力。那就……”

“不要!”

林嘉年爽朗地笑起来。

他揉着贺慈的头:“今天学到的很多了,够了。明天还是要继续。师父记住了,你也得记住今天说过的话,要变成我这么厉害的人。”

贺慈盯着他的目光像要杀人。

他们为什么都要弄乱她的头发!

啊啊啊啊啊啊!

这时候的贺慈,还不知道她的师父是少见的奇才,是旁人难以逾越的高峰。

等她意识到自己到底因为这句话要多做多少努力,大概会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