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错过最爱的那一刻(第3/7页)

“‘哥哥’这两个字,也是她能随便喊的?”

“恶心不恶心。”

“讨厌,真讨厌。”

“下次把舌头也切下来。”

“不熬汤了,让阿衍红烧比较好吃。”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摇头,然后掏钥匙开门。

他刚一放手,她就歪到一边去了。他没办法,只好将她架在怀中,下巴正好抵在她的额头上。

她皱了皱眉说:“你的胡子扎到我了。”

他不禁微微一笑,挪开下巴,将钥匙插进锁孔里。

写意傻傻地看着他的笑脸,趁着门打开的一刹那,她突然踮起脚尖,抬手拽住他的衣领,就那么仰头主动地吻了。她吻得那么青涩,几乎就是啄了下他的唇。

放开他以后,写意居然伸舌头舔了下自己唇,心满意足地说:“好……软。”那表情活脱脱就是一只偷腥成功的醉猫。

白天两人没吻成,这下终于成了,一只叫写意的猫好歹解了馋。

他别过脸去,尴尬地咳嗽了两声,说:“进屋吧。”说完,他将写意搀进去,放在沙发上,正要起身脱外套,却被写意抓住衣襟。

“干吗?”他问。

“你不可以被别人抢走。”她黯然地说。

他顿了顿,顺势坐在她的旁边,挑了挑眉说:“看来你一点儿都没喝醉。”

写意一下子红了脸,急着说:“我怎么没醉了?我就是喝醉……”话到这里,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解释反倒是画蛇添足。

她再看一眼厉择良。这男人正在很努力地忍笑,那模样完全是戳穿她把戏后的幸灾乐祸。她一时恼羞成怒,扑过去张嘴就想狠狠地咬他一口,可惜一下子没想到落嘴点,就见下巴的角度比较好下手,于是张大嘴咬了他的下巴。让她意外的是,口感竟然那么好,所以忍不住多咬了两下。哪知她的虎牙很尖,咬人的时候虽然没有使劲,却也疼得他两条眉毛都皱在了一起,她笑得咯咯的。

“写意。”他揉着下巴。

“嗯?”

“咬疼我了。”他说。

“怎么会呢,我轻轻咬的。”她虽然嘴上那么说,但还是忍不住凑过去仔细看了下,果然在下巴的皮肤上有了几个浅浅的牙印。

写意内疚地嘟起嘴巴,又用指尖摸了摸那几个牙印,“阿衍,对不起……”然后很孩子气地朝它们吹了吹气。

她的手指落在皮肤上面痒酥酥的,脸蛋近在咫尺,嘴唇噘起一点儿轻轻吹气,那气息扰乱了他的心绪。他心神一荡侧下头,封住了她的嘴。写意先是吃惊地瞪大了眼睛,渐渐地才缓过来。这和她那蜻蜓点水一般的吻截然不同,几秒钟就破坏了她呼吸的节奏。

他的吻有些生疏,丝毫不敢长驱直入地探入她的口中,只是浅浅地舔吸。怀中的写意努力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呼吸,然后将手搭在他的肩上,微微张开嘴,青涩而又美好地回应了他。

他的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拥住她的手臂加了些力,使她更贴近自己。缠绵之间,她的脑子从一种半清醒状态变得晕乎乎的,仿佛一下子站在了云端,一下子又觉得自己像含着一块浓情的巧克力,那种丝柔顺滑的感觉在舌尖依依不舍地停留着,然后一点一点地化开。

这一次,她好像是真的醉了。

彼此的唇舌终于相离,她怯怯地睁开眼,却又不敢看他的脸,轻喘着依在他胸前,而唇上的那种柔软的触感也久久地停留着。

厉择良定了定心神,缓缓地说:“门口那个不算,这个才是初吻。”

“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他黑了脸。

侯小东曾经对她说,厉择良是人类中一种不太容易亲近的种族,但是当他一旦不排斥你接近的话,就说明你已经成功了一半。

现在看来,她好像成功了另一半。

就是那么一个吻,好像突然就拉近了她和他的许多距离,直到那日,写意才知道原来她的一切辛苦都没有白费。他也是喜欢她的。从此,跟屁虫升级成了女朋友,农奴翻身做了主人。写意喜滋滋地迎来了新的一天,可惜,过了几天以后,她发现女朋友和跟屁虫的待遇好像没什么区别。他还是会对她凶,而且管东管西的。

只是……好像又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

元旦的头一天,厉择良带着写意,和几个熟识的留学生凑在一起,开车去杜塞尔多夫看新年倒计时。快到凌晨的时候,走到莱茵河边,等着倒计时的人已经挤得水泄不通,虽然有些蒙蒙细雨,但是人们的热情丝毫不减。写意也兴奋地和其他人一起乱蹦乱跳,他宠溺地任由她闹。莱茵河边有出名的酒吧街,一家接一家,满是从周边来迎接跨年倒计时的人。半夜温度下降得厉害,大家凑在一起,一边等着新年的到来,一边站着拼酒。

厉择良却拦着写意,不许她喝酒取暖。她闷闷不乐地瞅着他。

“难道我就不怕冷?”本来一说话,吐气就能成一团白雾,她为了强调气温很低,还刻意地使劲哈了几口热气出来证明一下。

后来写意牵着他,离开集体,单独跑到桥上去。

“莱茵河就从我的脚下流过去耶!”

这一河段的莱茵河比以前写意看到的要宽得多,加之在这样的气氛下,她更加觉得兴奋。她趴在栏杆上,朝下面探头,河面上正好可以看到自己在桥面路灯下映出来的影子,开始还觉得好玩,多看了几分钟就觉得头晕。

桥上的风更大,冻得她缩脖子。厉择良随手解开大衣的纽扣,从后面将她裹了进去。写意怔了一下,自然而然地靠在他的怀里,他正好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那样亲密。凌厉的寒风四处乱窜,可是此刻的写意却觉得暖烘烘的。有的人已经等不及了,自己点燃了烟火。

“阿衍。”她叫他。

“嗯?”

“我觉得,我好像很幸福。”写意轻轻说道。

可在那么嘈杂的气氛中,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她不知道为什么一年后,他可以那么云淡风轻地毁掉这一切。若是要一个人为了爱倾家荡产、众叛亲离的话,那是不切实际的。这个,她明白,她不存有那种奢望。可是,如果说他一点儿也不在乎她的话,她不相信。

写意原本坐在墓碑前面,眼见天色渐晚。她站起来一转身,发现詹东圳在不远处。詹东圳回去找不到她,第一念头就是写意跑到这里来了,一看果真不错。

“东正没有垮吧?”她问。

“还好。”他笑笑。

“没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他说。

“少来,以前我出车祸之后,你不就骗了我?趁着我想不起来,还给我编排了一个混血男友,也亏你想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