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失踪(第2/2页)

这样的通房忽喇巴的贴上来,无端叫杜云安疑惑,心下不安,索性将之前王仁赏下的所有东西都翻出来,细细察看。

除了吃食,那些物件儿都叫她胡乱收到矮柜里去了,这会儿倒容易。只是细看时,杜云安才发现不妥,王仁送别人的东西她也见过,怎么送自己似乎更好更多些?白芨姐姐那里收的尺头锞子,成色远不如桌上的这些。

尤其这次的布料里还包着一只赤金衔珠小凤钗。

云安心头一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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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晚间,香桂腻在王仁身上,喂他吃酒:“依我看,那个姓杜的丫头没戏,大爷要找帮手,不如换别人,叫瑞云的就有些谱儿。”

王仁一把掀开她:“混账娘们,用得着你替爷们出主意!还不是你没用,搭进去多少东西连个好脸也没叫爷得着!”

香桂委屈的跟什么似的:“奴一心为着您,您就说这戳心的话!爷若是厌了人家,打发我回去换大奶奶来伺候!”

果然,一提起“大奶奶”王仁就更烦了。这王仁的正妻是金陵本地的大家闺秀,被养的有些板正,向来不得他喜欢,加上在王仁梦中,王家落败时丈人不能提供襄庇,妻子的私房嫁妆也不能帮助难关,是以更加厌弃十分——王仁打的好算盘,只待把云安纳为二房,就榨李家的油水,等李家和二婶子的诚意给足了,他就寻个法子治死了大婆,扶正云安。一来给李家和二婶子个交代,二来也好为日后占下李家打算。

“行啦,别作夭!老子烦着呢!我可告诉你,若是月底前还不能叫那杜家丫头软和下来,我就把你提脚卖了!”

香桂一惊,脸都白了,忙赔笑改口道:“您别急,且再给奴些时候……我今儿把她屋里翻了一遍,没什么好东西,显然家里贫薄的很,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爷对她大方阔绰,慢慢的没有个不动心的理儿。”

“这丫头是早晚的事,只不过二太太的关却很不好过。”香桂窥着他的神色:“先前二太太跟前的白檀,就为着您夸过她两句,二太太就吃心了,这回咱们才来就把那糊涂东西打发出去嫁人,爷,你可得先想个主意。”

王仁灌下一盅黄酒,冷笑:“怕什么,往年不过是我太客气了些,这回我管叫那丫头自己想法子去求,她的丫头要死要活的跟我,我那好二婶子还能如何!”少不得也要她尝一回打折胳膊往袖子里藏的滋味儿!

说罢往地上一掷酒杯,扯过香桂去,自是一夜被翻红浪,不肖细说。

正院后罩楼里,杜云安正面无表情的一使力,挪开架子床露出一个小樟木箱子,打开箱子将王仁赏下的一把小银锞子丢里面。

这日后,香桂果然往正房后院里来的更勤快,只不过这里是杜云安的地头儿,她在后院但凡动动脚都有小丫头子飞快的作耳报神,竟是一次也没抓住过杜云安。香桂又不敢去前头李夫人的正房现眼,杜云安的卧房还添了大铜将军锁门,闭门羹吃得死死的,气的她一嘴燎泡。

香桂事无寸进,还想出无数的话瞒哄应付王仁,叫王仁只认为进展顺利,早晚到手。

七月二十九日,王仁的心腹悄悄送来一封信给他。王仁看后,拍着桌子大笑。

将人都赶出去,王仁只觉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杜仲呐杜仲,谁叫你碍了我的事呢,大爷少不得送你一程。”

“你也多活了好几年了,也该去阎王殿里应名啦。”

那信俨然是江南甄家的三房公子甄瑳送来的,告诉王仁说他所托之事俱已办妥——兴隆镖局的杜仲葬身水底,只剩尸身未寻着。

这甄瑳还在信里讨情说这小镖头十分不好对付,为了王仁的事情他伤了几个好手,叫王仁回南时务必谢他。

王仁一边摇着信纸哗啦啦响得意,一边轻蔑自语:“你们甄家也到头了,过几年连给爷爷提鞋都不配!如今不用白不用,爷儿们用你,是给你脸,讨个屁情!”王仁有些脑子,他知道不能叫人查出来是自己害死那杜仲,只他手里并无像样势力,便绞尽脑汁想出来个歪招——求他厮混过一阵的狐朋狗友甄瑳帮忙。那甄瑳是江南甄家家主甄应嘉的嫡亲侄儿,也是个纨绔膏粱,人颇讲义气,听说王仁求他料理个镖师对头,还特地派了亲随来问候。

香桂在外间心底七上八下,乍着胆子上前敲门:“大爷……”

“置桌酒席来!”王仁高声说,将那信引烛火烧成灰,“爷今日有喜事!”

这晚,香桂自是使出浑身解数伺候,只是王仁兴致不高,还不小心将心里盘算说出声:“弄死了大的不算,也是时候把小的弄来了,省的夜长梦多,需得生米煮成熟饭才能安心。”

香桂腿都软了,什么弄死大的,弄来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