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酸辣粉 帮我擦擦脸(第2/3页)
白白的粉丝被汤汁浸泡得有些发红,又亮又滑,若是不赶快送入嘴里,便要掉了!他急急送入嘴里——
入口的第一感觉,是烫中带辣。然后才感受到粉丝的柔滑,未及认真品味,又爆发出呛人的鲜辣味!唇齿应接不暇中,就不由自主地吞了下去,自然而然又挑起了第二口。
他刚刚舞枪过后,本来出了点薄汗,可晾干之后又有点凉,这一口下去,瞬间将凉意驱散了几分。
秦修远冷峻的凤目之中,有一丝炸裂:太好吃了!
他又继续将第二口送入嘴里,可这粉丝很长,送了好几次才送完一筷子粉。
唐阮阮突然道:“酸辣粉……不是这么吃的。”
秦修远抬眸,疑惑道:“那怎么吃?”
唐阮阮已经盛出了锅里余下的酸辣粉,坐到了秦修远的对面,道:“你看好了。”
她雪白的手指握着筷子,挑起了几根粉丝,然后嘟起嘴,接住粉丝——“滋溜”一下,便将这粉丝从头到尾嗦了进去!
秦修远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还可以这样吗!?
唐阮阮吃完了一口粉,小嘴红红的,轻轻喘着气:“确实有点辣。”
这模样真是可爱极了!
秦修远有些呆住,注意力已经不在碗里了。
“吃粉,一定要嗦才更好吃!”唐阮阮一本正经道。
秦修远迟疑了一瞬,镇国将军府家教极为严格,行如风,坐如钟,食不言,寝不语。
吃东西发出声响,尤其不雅。
可眼下看她吃得津津有味,且此处也没有旁人……秦修远便学着唐阮阮的样子,嗦起了粉来。
秦修远刚刚开始还不太会,试了两次,终于能一口气将粉嗦进了口里,速度快了粉甚至有些烫嘴,但热辣辣的粉似乎更加美味了!
两个人相对而坐,不一会儿就吃得满头大汗,唐阮阮不经意地抬头,突然发现秦修远的鼻子边,挂着一星半点的红油,像一颗小小的痣,有些滑稽。
“扑哧”一声,她没忍住,轻轻笑了出来。
秦修远抬头,有种不祥的预感:“你笑什么?”
唐阮阮本来因着言芝心的事勾起了些多愁善感,随这一笑便烟消云散了。
她指着秦修远的脸:“你都吃到脸上了。”
秦修远有些窘,急急用手去擦,结果把油擦开了,晕开到了脸颊上。
俊美的冰块脸上沾了油,就好像一尊神像瞬间有了烟火气,秦修远微红着脸,让人忍不住想去帮忙。
唐阮阮道:“我把手帕给你。”她便放下筷子去掏手帕,掏了一瞬才发现,她的手帕下午已经用来包麻薯了,如今身上只有一条秦修远的。
就是上次从学士府回程之时,他给她擦眼泪用的。
本已经洗净了准备还他,没想到却提前派上了用场。
她将手帕递给秦修远,道:“给,你擦擦吧。”
谁料,秦修远一脸无辜:“我又看不见,不知道脏在哪。”
唐阮阮面色一僵——这是,让我动手的意思!?
唐阮阮便只能站起,微微俯下身,一手抬着他的下颌,一手持着手帕帮他擦油。
他的唇角微微勾起,似乎带了一丝耍赖。
唐阮阮头皮有些发麻,她只想赶快给他擦干净。
他的下颌有轻微的胡茬,刺得她的小手,又痒又疼。
而秦修远,也是第一次这样毫不避讳地凝视着唐阮阮,她此刻粉面桃腮,一只嫩白的小手握着手帕,在自己的脸上蹭来蹭去,仿佛像羽毛一样,微微撩人。
这乖巧顺从的模样,和那日在学士府中,要和唐盈盈同归于尽,力争保全母亲的姑娘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秦修远突然发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居然会不自觉地留意她。
或许是新婚之夜初见的惊鸿一瞥,又或是对他说“做食物很幸福”的时候,也可能就是刚刚,她红着脸,小心翼翼地触碰他的模样。
这一切,让他第一次有兴趣去了解一个人。
就好像有一面平静的湖,投入石子的瞬间,会画出一圈圈涟漪,虽然很快消失不见,但石子却沉入了湖的内心。
唐阮阮擦完了脸,道:“好了……”她犹豫了一下,又道:“这是你的手帕,我洗干净了再还你吧。”
秦修远已经恢复从容,他凤眸微挑,道:“沾了油,已经洗不干净了。你要赔我一条。”
唐阮阮瞠目结舌:“这明明是帮你擦油弄的……”
这人脸皮也太厚了!早知道就不帮他擦了!
秦修远一脸坦然:“听闻夫人待字闺中之时,便绣工卓绝,在京中贵女里首屈一指,我倒是想见识见识。”
其实他哪里懂什么绣工,只是想赖一赖她罢了。
她只得讪讪道:“将军过誉了,愧不敢当。”
秦修远道:“夫人谦虚了,我拭目以待。”
唐阮阮哭笑不得,她哪里会绣花?做爆米花还差不多。
秦修远却满意地笑笑,道:“夫人辛苦了,早点歇息吧。”
唐阮阮“哦”了一声,便转身将碗收了,放到了灶台之上。
而秦修远又突然问道:“你今日,见过芝心了?”
唐阮阮一愣,垂眸道:“见过了。”
秦修远见她似乎有心事,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怎么了?”
唐阮阮默默摇了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她有些可怜。”
秦修远道:“她确实无辜。”随之他又道:“不过,二哥这样做,也不是全无道理。”
唐阮阮停下了手上动作,道:“你也觉得,二哥悔婚是应该的?”
秦修逸沉吟了片刻,反问道:“也不是……那你觉得呢?”
唐阮阮抿唇一瞬,道:“我觉得二哥这样,是一厢情愿……到如今,三年过去了,芝心姐姐仍然为他守身如玉,他还觉得自己悔婚是为她好么?”
秦修逸微微笑了,问道:“那他当如何?”
唐阮阮直视他的眼睛,道:“若两个人真心相爱,就该同甘共苦,生死不离。”
他突然怔住,定定看着眼前的姑娘。
之前他似乎从未发现,她善良柔弱的外表之下,还藏着一颗执拗的心。
秦修远道:“倒也不仅仅是因为他的伤。”
……
他回忆起三年前,二哥从北齐扶灵回来的情形。
那时候,母亲已经哭得晕了过去,妹妹秦修遥在一旁照顾着。
穆怡斋外,他站在二哥对面,恨恨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父亲和大哥会进了无人谷?又怎么会遇上伏兵?”
秦修逸眼下乌青,胡茬爬满了整个下巴,空空的袖管昭示着那一战的惨烈,他神色如死,仿佛没有听见秦修远的话。
秦修远看着他的样子,有些不忍,但仍然追问道:“二哥,你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