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第2/4页)

小主人问:“你只是只布偶,你可以干什么呢?”

“你不能碰水,会变重,棉花也会叠成一块块的,你也不能碰泥土,会脏,脏了就洗不干净了,你也没办法碰到锋利的东西,比如爪子,比如树枝,你会破掉的。”

布偶熊说:“没关系,所有难题我都会努力克服,我会成为真正的动物给你看。”

小主人又问:“可是,你只有一只熊,你只有你自己,一只熊,能做什么呢?”

布偶熊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它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就连它自己也不知道。

后续的情节估计是围绕“你只有你自己,能做什么呢”这个问题进行。

“只有一个人的话,能做什么呢?”白语筠也问他们。

江知火想了想:“首先要做好自己。你是布偶,就做好布偶该做的事,比如——尽情可爱。”

白语筠笑了笑:“然后呢?”

“然后,等吧,等一个契机,等一个机会。”江知火说,“说实话,一个人能做的事很少,但总有人或事会出现,成为一个转折。”

白语筠垂下眼眸,无意识的拨动自己的手指:“能有这种机会吗?”

江知火看得豁达:“有人有,有人没有,能怎么办,相信自己足够幸运呗。”

白语筠沉静许久。

电影还在继续播放,布偶熊被树枝刮破身子,棉花漏了出来,它想找别的动物求救,可是没有一只动物为它停下脚步,就连天也阴了,豆大雨珠砸在它身上。

它被淋湿,变沉,变重,浸在一池泥泞水坑之中。

白语筠终于开口,她还是低着头,发丝垂下,挡住侧脸,看不清神情。

她问:“那,如果是Omega呢?”

这回是颜慕先开的口:“Omega也一样。”

颜慕:“有个问题我想不通。所有人都认为Omega是个错误,就连Omega也这么想,为什么?”

白语筠:“因为颜慕同学你是Alpha,才会这么说。”

颜慕:“不是的。”

“好,我信。”白语筠的声音似是在颤抖,“那应该怎么做呢?”

颜慕和江知火说的话一样:“做好自己就好了。”

白语筠:“像以前那样?”

颜慕说:“嗯。”

白语筠说:“可是那样什么也不会改变。”

江知火接话道:“小时候玩的泡泡龙,还记得吗?发射彩珠,如果超过三个同色珠相连,就会消失,有的大佬喜欢堵满一整条,在对手以为自己要输的时候,射出最后一颗彩珠,消掉所有泡泡。”

他说:“万一你是最后一颗彩珠呢?”

白语筠抬起头,将头发撩至耳后,笑了笑。

电影结束,片尾曲唱起的那刻,坐在右侧区域的父亲终于醒了,长长伸了个懒腰,拍了拍身边的小孩:“儿子,醒醒,结束了,回家吧。”

送至电影院门口,白语筠微微欠身:“谢谢你们能来陪我看电影,作为感谢,或许我可以亲你们一下。”

江知火:“哇,这么好的吗?”

嘴上这么说,他却没往前走。

颜慕:“回去吧。”

白语筠点点头,又对江知火道:“下次不准再冲到我家来,我爸要捅你了。”

“哈哈哈……”江知火尴尬的笑了笑。

白语筠没有要他们送,司机来接的,白语筠对两人挥挥手,上了车。

江知火和颜慕走在路上,骄阳烈烈,男孩子不怕晒黑,没有打伞。

上次他们也是这样走在回去的路上。

夏天的午后,在蝉鸣声中略显寂寥。

江知火说:“我一直认为你很讨厌Omega。”

在此前,江知火的确一直抱着这种想法,这也是之前他不喜欢颜慕的原因之一,颜慕主动帮助汤安妙那回,让他觉得意外,这次亦然。

讨厌Omega的人,不会说出“为什么Omega也觉得自己是错的”这种话。

颜慕问:“是什么让你产生这种误解?”

江知火手撑后脑勺,身体往后倾斜,走姿悠闲:“因为很明显啊,你可能没照过镜子,一被Omega碰到,就一脸凶像。”

颜慕说:“那不是同一件事。”

“行吧。”江知火说,“是我误会了,抱歉。”

颜慕没回答,没说到底接不接受这个道歉。

即使并非一定要颜慕表态,只是单纯的认为这种不被搭理的感觉感觉很不舒服,像半个身子悬在空中,难受得打紧。

江知火:“喂。”

颜慕:“江知火。”

两人同时开口。

颜慕鲜少主动叫他,江知火颔首,示意颜慕先讲。

颜慕开口,讲了句令人意外的话:“我的母亲,也是一位Omega,我一直很敬重她。”

江知火微鄂。

颜慕居然主动提起家里的事。

对于颜慕这个人,哪怕学校里成天走在一起的谢裘,认识许久的温达和屈潇,都不一定能完全了解。只知道他是颜氏集团的少爷,不知他为何常年不回家,也不知他为何与家人关系不好。他从不说,表情也没露出过半点端倪。

但他也只讲了这一句而已。

**

白语筠回到家,管家对她说,父亲在书房,于是她便来到书房中。

父亲白争瓯正在办公,桌面上堆了厚厚一叠文件夹,有一半是合约,他利用这些合约赚了不少钱,跻身进国内富豪排行榜。

见到白语筠,白争瓯难得高兴一回。

“很有手段嘛,居然能同时勾搭两个?上次那个混小子就算了,连颜氏集团的少爷勾搭上了?干得不错,比你那几个姐姐有用。”

司机说:“之前小姐就和他们出去过一次。”

白语筠微微一笑,没有接过父亲和司机的话,而是问道:“明天是要和王总出去么?”

白争瓯:“是的。”

白语筠说:“可是明天是星期一。”

白争瓯说:“放学司机再去接你,王总很喜欢你,等你生日那天,要好好表现,帮爸爸签下那份合约。”

白语筠面带微笑:“我知道了。”

回到房间,洗完澡,白语筠将冷气开到最低温度,边整理第二天要带去学校的书本,边哼起歌,听调调,像是一首童谣,调子很轻盈,很可爱。

负责收拾房间的家政说:“语筠小姐今天心情好像很好。”

白语筠笑:“是呀。”

家政说:“那就早点休息吧,要努力帮白总签下那份合同哦。”

白语筠说:“我会尽力的。”

放学,白语筠被接到装饰华丽的餐厅。

餐厅在顶楼,四面是透明玻璃墙,每张桌子用屏风隔开,隐私性很足,靠窗的位置能看见整片临城夜景。

远处,电线塔遥遥树立,漆成红白二色,最顶端信号灯闪烁,淹没在一片霓虹夜色之中。

王总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四十五六岁的年纪,早已有妻女,听说女儿今年刚去的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