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手伤(第3/3页)
手腕伤这种事可大可小,但对一个电竞选手来说,就算再小的伤也是需打起十二分精神重视的大事。
段闻峥一向不是刻板的人,也从来没用命令的口吻说过什么,此刻他这般声色的话如一声令下,不光孟蔚然下意识的听了他的话就去叫人,连前一刻还想着自己上练习赛的薛澜也不由得规规矩矩的在他既定的座位坐好,规规矩矩的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齐思雨虽然面色不好,可到底也没再说什么,回到座位继续调试装备。
薛澜心知自己在本应该好好练习的时候擅自离开青训营,最后还带着手伤回来是自己的过失,此刻队友们虽然没有苛责,可他始终还是觉得过意不去,一颗悬着的心也落在准备后匆匆开场的练习赛上。
好在几场练习赛段闻峥都超常发挥,每次能在一开场就打出极为顺畅的大顺风,队友虽然配合稍显稚嫩,可每个都是有极为扎实的实战技术的,稍加磨合,成绩应该会更加稳固和理想。
这段时间的训练,让薛澜对位置而稍稍悬起的那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
虽然他们如今成绩是青训营中最差的,可抛除齐思雨和孟蔚然两个高分选手,再去掉段闻峥这个大事上从不会出半分差错的天选之子,薛澜比较担心的还是苏一语和自己。
但是几天的训练下来,薛澜发现苏一语虽然上次个人赛的成绩极低且打法保守,可他的个人水平却是非常高的,甚至有几次他的微操作都让薛澜暗自钦佩。
那么现在……只希望自己能不要拖大家的后退了。
那日后,薛澜自觉手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便重新跟上了训练的进度。只是段闻峥不知道怎的这几天忽然转了性,整天扎在训练室里,到了时间却是一定要把该去休息的薛澜赶回宿舍。
到了第三天夜里,眼看着第一场团队赛就快开场了,薛澜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干脆爬起来又喷了伤药,打算自己去训练室偷偷练习几把。
训练室灯光微芒,深夜时分竟还有人没有离开。
薛澜想着大概是还没去休息的邓锐秋也没太在意,可走近训练室,透过训练室外透明的玻璃墙,他分明看到那在深夜依旧坐在电脑前的人竟然是……
段闻峥。
薛澜的心漏跳了一拍,应该坦然走进或干脆离开的脚步却似生了根,呆呆的站在训练室外。
直到一局比赛结束,段闻峥这才靠坐在椅背上揉了揉眉心,薛澜这才回过神走进训练室。
听见脚步声段闻峥一怔,随即回过头望向身后:“怎么还没睡?”
薛澜走到他身边,看着这个明明是自己偷偷训练不睡觉却还要“恶人先告状”的人,不由得想起他之前的话,笑道:“来接水。”
段闻峥闻言挑起了唇,他当然没有追问这人怎么半夜还要来训练室旁边的饮水机接水,自觉的将耳麦摘下,动作利落的关机起身。
“刚刚胖子说最近一没看到你,想让我帮忙给你带一声对不起。”
薛澜闻言顿了一下,半晌才回忆起这个“对不起”有何而来。
“那也不是他的错,让他别放在心上了。”
“恩。”段闻峥带过话,将桌面简单收拾好,跟着薛澜一同向楼上宿舍走去。
这条昏暗的长廊,他们如今也一起走过很多次,只是如今不同的是,练习的和接人的身份对调了。
段闻峥似乎心情不错,他跟在薛澜身侧不紧不慢的走着,侧目打量着这个起夜来喝水的人。
“这么喜欢这个游戏?”
“恩。”
薛澜目光平缓,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没有表示太多的惊讶,也没有深究段闻峥忽然问起这个是因为一时兴起,还是发现了他并非来接水,而是想偷偷来练习的目的。
段闻峥却停下脚步,看似漫不经心的再次问道:“为什么想打职业?”
“我也不知道。”薛澜也停下脚步,弯眼道:“可能是因为从前做不到的事情如今忽然发现自己有这个机会了,从前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现在发现自己好像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
段闻峥的目光定在他身上,良久,才忽而笑道:“是这样?”
薛澜略微迟疑,随即点了点头。
段闻峥却将双臂托在脑后,散漫的沿着长廊向前走:“倒数第一当得也够久了,咱们明天也换一个第一玩玩?”
薛澜一怔随即追了上去,像是被他的笑意感染,唇边也不自觉弯起浅薄的弧度:“不过要是邓锐秋听见这话……”
“管他干什么?”段闻峥说着揽过身边人的肩膀,低垂的目光瞥过他的手腕。
段闻峥这几天的反常他是看在眼里的,也知道段闻峥并不像他表现得那样什么都不在意,他对待身边的每一个朋友都很认真,这几天自己因为手伤每天一到训练时间就被他赶下机,反倒是他……代替自己坐在了这个位置。
薛澜再次停下脚步。
“谢谢你,Reset。”
段闻峥挑唇打量着他:“你怎么这么喜欢说谢谢,这次又是谢什么?”
薛澜微微诧异,他有总说谢谢吗?
“说谢谢也要拿出来点实际的诚意啊。”段闻峥依旧是那副轻挑的模样打量着薛澜微微泛红的脸颊,搭在他肩上的手也在说话间微微收拢:“你说是不是?”
薛澜闻言低下头,小心翼翼的从口袋中取出一颗糖。
段闻峥挑眉:“你当我是三岁小孩?”
“不是的,那就先、先欠着。”
薛澜说着不好意思的想将糖转而想自己将糖吃掉,可刚刚剥开糖纸,身边的人就将那颗糖随手夺了过去。
“小孩子晚上吃什么糖?”段闻峥说着就将那块糖丢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刚刚不是说不要的?
段闻峥却没有丝毫变卦的悔悟,懒散的道:“说什么你都当真,你这伤多少也是因为我,我要是再跟你讨什么报酬那我岂不是太畜生了?”
段闻峥说着在薛澜怔忪的目光下在一间房间前站定,伸手拉起他未受伤的那只手,在门上的指纹锁上轻轻按下,唇角依旧是那副轻挑的笑意:
“叫声哥哥,明天带你飞,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