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少吃点糖 离过婚的男人别有风味哦(第2/2页)

不会有比这个更高的了。

薛放啃一口梨肉,清甜的汁水在舌尖化开,他专注于给胡硕发信息,随口回:“不是。”

“那我的徽记为什么是黑红的?”

薛放抬起头,指节顶了下眼镜框,“评级表上没有我的等级。”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薛放颇有点得意的味道,“当前的测试等级表都不适用的我情况,我的精神阈值压远超过星际官方规定ss级上限30000MPa,上一个测试器,烧坏一个,所以一般不做评级。”

缪寻托起下颌,眼睛清亮:“怪不得姑姑老是说你浪费天赋。我和一个怪物向导结婚了。”

薛放站起来,和他的脸颊轻轻贴一下,“我是和你结婚后才恢复的,怪物咪咪。”

掀开被子,缪寻朝病床里挪了挪,空出半边位置,拍拍床板:“上来。”

薛放无声按灭壁灯,脱了鞋子睡上去,和医院发硬的被子一起裹上来的,还有搂紧他的腰,防止他掉下去的那只手。

“你过生日,我却住院了,看来庆祝典礼得换一天补上。”缪寻语气里满是遗憾。这种日子来医院,还得被迫分开,着实扫兴。

薛放没有拒绝,轻缓地抚着他的背,说:“改天我带你好好出去玩一趟。”

缪寻想起自己和老医生开的玩笑,把腿搭在他身上,纠缠似的抱着,笑着问:“暖和吗?”

“你还是有点烫。”薛放手背贴上他脖子,还在担心。

缪寻回避问题,扫视了一圈房间,在薛放的调控下,一切超出这个房间的声音都是细小模糊的背景音,只要他不凝神去听,就不会听到楼下病人的咳嗽或呻吟。

“这还是我第一次住医院。”说起来,他好像贡献了不少第一次给薛放,一无所有的他也只能给这些虚无的东西。

“肯定也是最后一次。”

薛放笃定的话刚落音,护士就过来赶人了。“快到0点了,麻烦家属早点回去吧,明天再来。”

“可我晚上冷了怎么办?精神不好的哨兵肯定会感觉失常,忽冷忽热的。”缪寻给护士小姐姐打的一行字近乎撒娇。

见惯了风雨的护士指指他床头的室内调温按钮:“空调温度随您调。”

“那我要是想吃向导素呢?”小野猫开始有理取闹。

护士姐姐不为所动:“按铃,不论多晚都有人给你送。”

薛放忍不住揉揉他的脑袋,转头对护士说:“请别介意,我马上就离开。”

他脱下灰色双面羊绒长外套,整齐叠一道,竖着放在床的边缘,既当毛毯,又能充当短暂的信息素散播器,生理保暖和精神安抚两不误。

缪寻用手掌按了按它,垂着头,似乎不太高兴。

在关门之前,薛放听到一声轻微又生涩的“晚安”。他脚步骤停,向后退了一步,对蜷缩在黑暗里的小家猫温柔说:“晚安,缪缪。”

向导走了。缪寻在床上翻了个身,抱住那件柔软的羊绒外套。除了羊毛特有的烘燥,就是干净的海盐信息素味。他缩进里面,脸和鼻子都埋进去,小口呼吸,觉着头昏的症状稍微减轻了点。

这人没穿外套走,半路会不会冻着?

缪寻跳下床,急忙跑到窗边看。窗外是医院60层大平台上的空中庭院,前往停机坪的必经之路。这会是半夜,种着绿植的院子里除了路灯,几乎没有人烟。

但有个人站在那儿,在灯下,影子被拉得幽长孤寥,缪寻望见他,他也正好抬头和缪寻对视。

他清浅地笑了下。

缪寻扒住窗沿的指头摁紧,心里很不是滋味。

空中庭院四处透风,绿裟椤被穿庭风吹得沙沙作响,地上的纸屑飞转刮走,仿佛全世界都想逃离,只有他的向导在那岿然不动,着一件单衣,依旧秀挺。

原来自己并不是一无所有。

他还有……

缪寻着急地招招手,薛放就走到楼下。隔着9层楼,27米的垂直距离,灵魂绑定链接毫无障碍地传递着意识火花——

“你快回去。”

薛放昂起脖子,他的小猫已经抠开了窗户,趴在窗沿,伸着头忧虑俯视着他。

“一说话就要赶我走吗?”薛放调笑着。

“你会感冒的。”以缪寻的十倍目力,能看清向导不易察觉的肌肉收缩,装得再淡定,还是在悄悄打哆嗦。

他试图威胁向导:“感冒了,明天护士姐姐就不让你进来了。”

薛放垂眸,轻轻说:“我再陪你一会。”

“一会是多久?”缪寻根本不信。

“一会……就是你睡着后。”

果然。缪寻紧着声质问他:“那我不想睡,你是不是还要陪我一夜?”

薛放满眼笑意,“你是要陪我过一辈子的人,我站着陪你一夜算什么。”

深夜凛冽的空气倒灌进嗓子里,缪寻开始语无伦次:“什么,算什么……当然算……陪……不是,不,不能这样……”

“别急,慢慢说。”一紧张就结巴,薛放倒是挺喜欢他的隐藏小属性。

缪寻咽了下嗓子,窗子前只露一双眼睛,微微湿润,“我给你唱生日歌,你乖乖回去好不好?”

薛放笑得弯起眼睛,“你还学会哄人了?”

“你等一下。”缪寻消失在窗前,没几秒又回来。

薛放的终端忽然亮了,是缪寻在楼上打来的语音通讯。晚上11点52分,他接了,里边先是一阵沉默,有慌忙的呼吸声,再是一句犹豫试探的“喂……?”

“我在呢。”薛放悄悄打开了录音键。

他没想到,缪寻说的唱生日歌,是亲“口”唱。

本来说好要陪缪寻一起从零开始学说话,薛放精神域宽广,语言信息处理能力强,再稍加刺激,很快找回了流畅说话的能力。可缪寻还在磕磕绊绊摸索,以前是发音混乱,现在稍微好了一些,多少能找准调子了——

“你不许笑我。”缪寻先在精神图景里凶巴巴提醒。

“保证不笑你。”薛放已经捂住嘴巴了。

脑波交流停下,好给电波传递出的声音留出足够空白。在这不算寂静的夜晚,冻得发抖,打开猫牌留声机,拂去黑胶唱片上的灰尘,因其破损,唱针会打顿,“祝,你……生日,快……快落……”

字与字之间的换气,咬字时的犹豫和费力,不时失真,偶尔跑调,唱得并不优美,也跟婉转不沾边,却足以动人,让听者鼻头酸软。

“zu 你,生,森日……快……落……”

断裂的胶片粘合起来,指针轮回旋转,一圈又一圈。

没有什么山盟海誓。

只有,小猫在努力地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