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命运共同体 我是男菩萨咪咪(第2/2页)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薛放叹了声气,刚要继续劝退,突然发觉声音是从身后传来的。

缪寻笑盈盈站在走道拐角。

灰狼精神体露出尖牙利齿,呜呜低声咆哮。

原本站在走廊中间的薛放,朝缪寻走过去,随手牵住他,“我喜欢你。”

他的语气如此自然随意,仿佛人前告白是一件平常事,不需要郑重,也不需考虑。

事情到此为止,似乎应该尘埃落定。但赫里梅性情坚毅,不会轻言放弃。他坚信薛放只是见识太少,沉溺于“虎皮糖”放乱的勾引手段,被迷得五迷三道,一时之间走不出来,便转念一想,预备从“虎皮糖”方下手。

赫里梅找人传话,以船舱资源安排为由把“虎皮糖”叫出来。

“虎皮糖”居然真的来了,而且开门见到是他也没有跑,大大方方坐下,还给自己倒了杯薏米茶。

“不太好喝。”缪寻放下杯子,小声抱怨。

赫里梅冷硬着脸,不屑道:“这是哨兵用来磨练心智的苦茶,你等普通人当然体会不到它的用意。”

缪寻撑起下颌,“嗯嗯,我一般都喝酒。”

“一个自律强大且会对向导负责的哨兵不会饮酒,纵色。”赫里梅的重音落在“色”字上。

缪寻:“我又不是哨兵。”

赫里梅压低身体,“我是哨兵,我不允许我未来的向导被你毁掉。”

缪寻笑道:“没有,他还挺乐意的。”虽然到现在都没真正吃到嘴。

赫里梅准备循循善诱,晓之以理动之以理:“你和薛放不会有结果的。他是向导,你是普通人,他命中注定要和哨兵结合。你就算留在他身边,也会被周边人诟病一辈子,你根本保护不了他。”

缪寻耸耸肩:“我看他挺强的,不需要我保护。”

“……”赫里梅只好换一种思路:“你真的爱他吗?你是爱他,还是想靠他的权势上位?”

缪寻真诚回答:“我生性善良,看见迷途的向导就想给他一些温暖,不求回报的。”

你当你是男菩萨吗?!赫里梅内心吐槽。这事有些难办,对方看起来似乎要死缠烂打不松手,一条路走到黑。

赫里梅想起了薛放之前的轶事,自信满满抛出了杀手锏:“你放弃吧,你再怎么表演也只能是他人的替代品。薛放的伴侣一年前自杀了,还给他公开在全世界告别。”

缪寻来了精神,高兴地问:“这么浪漫吗?”

“没错,你永远也赢不了他心中的白月光。”

缪寻点点头:“有录音吗?”

“什么?”

“我想听听。”

“……”赫里梅感觉自己这步棋似乎走错了。

——————

薛放从自己的行李箱里拖出个盛满糖的小桶,准备给缪寻的罐子装满。

养糖千日,用在一时。

他带着这桶糖浑浑噩噩四处行走,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天。

薛放捋起袖子,准备把空糖纸全掏出来。一把又一把,在桌面上堆成小山,快掏到底时,他手指触碰到什么又冷又硬的东西。

“嗯?”薛放凑到瓶口瞧了瞧,五彩缤纷的闪光糖纸间,漏出莹白色的一角。

他的心脏忽然漏跳了一拍。

缪寻说,这可能是他的东西……

缪寻承诺要给他的东西……

薛放屏住呼吸,扒开软绵绵的糖,将那串东西轻轻拉出来,在得见它真容的瞬间,心口被一团滚烫的热气涨满,既心痛又欣慰。

——小奶猫的牙,静静躺在手心,即便历经岁月颠簸,依旧白得可爱,小巧得惹人怜。

一年前,在飞船坠毁的最后关头,缪寻还是不忘拿回这串小牙。

闪密西族的猫猫,承诺了就会做到。

糖纸下还有一张小字条,写着:

【是他的东西,见到他,要还给他】

即使忘记了,也不愿忘记你。

找不到回家路的猫,一直在原地等着,期盼某一日有人能哭着抱起他,说一声:终于找到你了。

孤独而自由的小猫,需要很多很多,多到透不过气的爱,才会舒舒服服留在家中。

但他不知道,对薛放而言,他仅仅只是躺在身边,柔软地呼着气,就足以让薛放心血通畅。

不是向导,不是执政官,不是其他任何身份。

只单纯地需要着你。

每一道安稳的呼吸都传达着——

有你真好。

……

缪寻回来时,看到向导泪眼婆娑坐在桌边,手里捏着那串“不知道是谁的但很可能是他的”牙。

“你又怎么了?”他假装看不懂,搬了椅子坐在薛放身边。

薛放把头扭向墙,企图藏住红肿的眼眶,但颤抖的嘴角无情暴露了他。

缪寻笑了,“把头转过来给我看看。”

大龄向导慢慢转回头,含泪瞟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拿下眼镜开始胡乱找衣角擦镜片。

“你坐过来一点。”

薛放顺着他的意思,挨到他身边,缪寻托着腮欣赏了一会老男人抖动不稳的神态,忽然张开双臂,拽过来抱个满怀。

怀抱很紧很暖,缪寻的气息很平稳。薛放脸颊发胀,断续地问:“怎么……突然……”

“因为你看起来很想被我抱抱。”

缪寻简简单单给出理由。

“啊……”薛放简直想溺死在他的柔情里。

“坐在这里偷偷难过,是因为介意我不是哨兵吗?”缪寻故意问。

薛放果决回答:“你不用因为任何人成为哨兵,我也不需要哨兵。”

“但牙印总会消失,标记徽记却不会。”

薛放不动声色藏起手腕,轻声说:“我会每天找你索取牙印的。”

“难办啊……如果我哪天不想咬了呢?”缪寻仿佛苦恼地思考,忽然转眸笑道,“不如这样——”

他从向导胸前口袋抽出一支笔,在指尖挽了个花,拽过薛放耷在身旁的手腕,笔尖停在腕口。

薛放呼吸骤然急促。

缪寻专注地低着头吩咐:“不要动。”

腕口皮肤薄,透出青色和紫色的血管,下笔的动作很轻,笔迹行过的地方像小蚂蚁啃过,一点一点从皮肤痒到了血管,再从奔腾的血液痒进了心脏。

在曾经命运纠缠的徽记消失之地,皮肉苍白之上,鲜艳地飞腾起图案,粗糙却认真的笔画,勾勒成一只小猫头,鲜活纯挚,俏皮可爱。

像幼儿园小朋友的简笔画。

虽然画得不算好,用尽最大努力的心比什么都来得宝贵。

缪寻低喃着:“如果伤口痛了,就用新的东西去覆盖填补。填补伤口的材料,你可以随时来找我要。但只有一点,你要记住——”

薛放狼狈地抹着眼睛,“是什么……”

“你要做我命运的共同体,就不要独自悲伤。”

缪寻撑着脸颊,笑得清甜:“这样可以哄好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