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第2/4页)

孙副官说:「我也只是经过,隔着窗户远远看见一个影子,好像是在读书。」

白雪岚问:「吃饭了没有?」

孙副官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这一番交谈下来,白雪岚又更禁不住了,既然说宣怀风在看书,那晾他的策略便是一点用也没有,倒让他乐得一个人自在。

白雪岚隐隐有些不甘。

老子在这抓心挠肺的,你却很快活。

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可恨的人轻松了。

这一下,更找到回房的藉口。

当即站起来说,对孙副官说:「我在这里做事,他倒优哉游哉看书去,哪能这么便宜?我这就去吩咐他公务,让他这个当副官的知道一些本分。」

把桌上文件一兜子抱了,大步朝后头的房间来。

到了房门外,偷偷一窥,果然看见宣怀风一手拿着啃了一半的香梨,一手翻着海关总署的办公文件,正看得入神。

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印上半边脸颊,凸显出精致的鼻梁唇角,他人半倚在长躺椅上,两条长腿微微交叉搭在椅边,不经意间,美得叫人心脏狂跳。

白雪岚见这一幕,要狠狠教训的心思顿时没了大半,在门边失神了片刻,才跨进来,很从容自在地往里头来,边走边问:「在看什么?饭吃过了吗?怎么只吃这么一点?」经过小圆桌时,瞥了上面剩了大半的菜和粥一眼。

他以为经过刚才的事,宣怀风也许余怒未熄,要和自己闹事的,这时候他不想吵架,所以语气表情都越发用心地显得自然,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不料宣怀风比他更放得下,听见他说话,把正看到一半的文件放下,抬起头看着他,说:「我已经吃饱了,正吃饭后水果呢。倒是你,刚才去哪里了?怎么一下就不见你在房里了?」

白雪岚倒不好意思提起晾他这件事来,说:「自然是去办公务。」

宣怀风问:「手里捧的什么?」

白雪岚说:「我们要做的公务。」

他离开书房时,其实怀着一点不可言的心思,打算要是宣怀风还不听话,便拿这些文件端端上司的架子,好好压制一下这整天让他担惊受怕的人。

万万没想到宣怀风如此好相与。

准备说是「给你做的公务」,到了嘴边,情不自禁就成了「我们要做的公务」。

听起来很是亲密。

宣怀风听说是公务,顿时认真了,从长躺椅上把脚放下来,正襟危坐,说:「让我看看,这么多份,先归类一下才好逐件的办。」

白雪岚瞧着那双又美又长的腿垂下去,被摆在前面的黄花梨小茶几遮了大半,心里大叫可惜。

在宣怀风刚才放腿的椅面上和他肩并肩坐了,把捧着的那堆文件放在茶几上。

宣怀风拿起几份来瞧,随口问:「总理把起草条文的事交给我们海关办了?我以为是警察厅的事。」

白雪岚早瞧过那些文件了,眼睛压根没往文件上放,只瞅着宣怀风英俊的脸,这漂亮的脸认真起来,有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芒,诱得他心一痒再痒,嘴上答着,「警察厅办不成这事,总理心里也明白,所以交给我了。」

又问:「香梨好吃吗?」

宣怀风说:「好吃,你要吗?碟子里还有干净的。你要吃,我……」

未说完,白雪岚已经凑过来,握着他拿梨的右手腕,在他咬剩下的半个香梨上咬了一口。

嚓一声脆响。

宣怀风皱了皱眉,说:「你也太馋了,我咬过的,多不卫生。」

白雪岚反问:「你现在倒和我讲究起卫生来了?那和肺炎病人接近,算不算卫生呢?」

宣怀风说:「我打算息事宁人,你却不松不放,是吗?那好,我问你,白云飞是我朋友,难道他就不是你朋友?朋友病了,你就避瘟疫一样的避他?我去看他,回来和你说了实话,你竟不关心他的死活,只关心会不会传染,真叫人心寒。吃什么梨!别忘了我和肺炎病人一块待过,这口水里面也是细菌,过了病气给总长您,我担不起这罪过!」

居然越说越气。

咚地一下,把手上的一半香梨丢进了纸屑篓里。

白雪岚提这一句,本是不经心,不想被宣怀风硬梆梆顶了回来,顿时勾起他在浴室里不顾死活把身子往热水下淋的可恨行径,热血往头上一涌,黑眸掠过一道厉光。

抓了宣怀风的下巴,两指用劲往自己这边拧,不许他对自己偏过脸,用令人心悸的语气说:「我不关心他的死活?敢情我关心来关心去,竟关心错人了。我本该关心白云飞去。也是,比起别人来,白云飞好多了,起码知道好歹,不混蛋。对他好,他至少会知道感激。」

宣怀风气得倒仰,对着说:「对,我不知道好歹,不知道感激。是个混蛋,你拽着我干什么?你放手!」

白雪岚冷笑,「你休想。」

见着宣怀风想动手反抗,干脆双臂一收,把宣怀风强抱住了,就着自己的体重往长躺椅上一压,变成一上一下很暧昧危险的姿态。

宣怀风厉声说:「白雪岚,你敢乱来!」

白雪岚哼道:「你不是心寒吗?我暖和暖和你。」

抱着他,把脸蹭到宣怀风脖子里,舌头舔上后颈敏感的皮肤。

宣怀风被他舔得浑身一哆嗦,又气又羞,骂道:「你混蛋。」

白雪岚说:「正好,你混蛋,我也混蛋,一对儿的。」

张开雪白的牙,咬在修长滑嫩的脖子上,疼得宣怀风闷哼一声。

宣怀风说:「你又发疯了?以为我真的不会生气吗?」

白雪岚牙痒痒说:「你才以为我不会生气呢。老子是喜欢你,也不由得你这样欺负我。」

宣怀风被他压着,身上像放了一座山,气都喘不过来,两颊带了一圈羞恼导致的淡晕,一边狠推他肩膀,一边凶恶地问:「你讲不讲道理?」

白雪岚说:「不讲!我不是强盗?你见过讲道理的强盗?我白雪岚只讲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又一口咬得宣怀风嗤地吃疼抽气。

恶狠狠低声说:「让你到处乱跑。」

再一口。

「让你跑肺炎病房去。」

还是一口。

「让你冲热水龙头。」

继续一口。

「让你和我打冷战。」

再来一口。

「老子咬死你……」

宣怀风使劲扭着头,逃不开那张厉齿狼嘴,觉得半边脖子都被生生啃了,猛地转过头,直直盯着近在咫尺的白雪岚暴戾的俊脸,生气地说:「你别太过分!你再这样,我就……我就……」

一想自己这个样子,挣扎都做不到,说揍他,这种威胁很不成立。

白雪岚看他恼了,反觉有趣,问他,「你就怎样?」

宣怀风被他高高在上,得意洋洋的劲一激,脱口而出,大声说:「我就咬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