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第2/3页)

此时是,他正凶神恶煞的威胁着一个看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那小白脸一截玄衣还被他拽在手上,小白脸脸色苍白,一缕黑发垂在颊边,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一个大男人硬给人一种楚楚可怜之态,更显得他凶神恶煞。

秦拂看了一眼被逼的面色苍白却还挺直了脊梁的天无疾,一下子就怒了,斥道:“聂寒诀!我还以为你哪怕是再逞勇斗狠也是个值得敬佩的对手,没想到你如今居然沦落到抢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东西的地步!”

聂寒诀被惊的一下子撒开了眼前小白脸的衣服,整个人蹬蹬后退了两步,百口莫辩的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有,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秦拂:“你当我聋嘛!我都听见了!一个簪子你都抢!”

聂寒诀:“我那是因为……”

秦拂:“一个簪子啊!”

聂寒诀:“……”

他憋红了脸,怒道:“你给我住嘴,你听我说完!”

秦拂和他不对付不是一年两年了,一见他居然还敢对自己动怒,顿时就想拔剑。

然后天无疾轻轻拉住了她,咳了两声,用虚弱却又平和的语气说:“阿拂,虽说我走在路上这位道友便不分缘由的抢我东西,但说不定这位道友也是有难言之隐,阿拂不妨听他解释。”

聂寒诀:“……”虽然听不出来哪里不对,但这句话怎么哪哪都不对的样子?

而秦拂被天无疾这么一说,上头的怒气也消了一点,把剑往地上一杵,面无表情道:“说。”大有他不说出个子丑寅卯就压他去执法堂的意思。

聂寒诀也来不及分辨到底哪里不对,只能硬着头皮解释。

秦拂越听面色越古怪,不可思议道:“所以,你是从他的簪子上感受到了我的剑气,所以拦住他想看看这簪子是不是我的。”

聂寒诀也觉得这个理由有点儿扯,但还是硬着头皮说:“对,因为我觉得你肯定不会是给人送簪子的人,我就觉得是不是这小子……这位道友偷了你的簪子……”

秦拂:“……但是这簪子是男款你没看出来吗?”

聂寒诀理所当然道:“这谁看的出来。”

秦拂看着他狂士一般的一头散发,沉默了下来。

天无疾的簪子确实是自己送的,因为天无疾不爱束发,他长得又太好看,不束发的时候浑身浪荡子的气质,秦拂看不惯,就帮他做了个簪子让他束发。

因为她那段时间刚接触一点炼器术,做簪子的时候特意封了三道剑气进去,做成了个攻击法宝,让他遇到危险是就释放出簪子理的剑气。

那时天无疾对剑气被封在簪子里十分不满。

他问:“从簪子中出来的剑气,你若是准头不足一点,敌人死之前我必然先人头落地。”

秦拂满不在乎:“不可能,顶多削掉你的头发。”

天无疾:“那若是真削掉了头发呢?”

秦拂:“那你就去禅宗当和尚。”

从那以后不管天无疾愿不愿意,那簪子是待在了他的头上。

没想到还惹出了今天的祸。

她无语道:“总之,这簪子就是我送给他的。”

聂寒诀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仿佛她送人簪子是件多令人惊异的事情一样。

她警告道:“聂寒诀,这好歹是在天衍宗,你最好收敛一点,否则我们执法堂可不是吃素的,况且,现在该是同舟共济的时候,我想你们长老也不想闹出多余的事情。”

聂寒诀铁青着脸不说话。

按照以前,他被秦拂警告这么一通肯定要生气的,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感觉到生气,一双眼只看着那个小白脸的簪子,觉得浑身不舒服。

那簪子待在那小白脸头上真是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他突兀的想,回去他也要学束发。

秦拂看他不说话以为事情已经了结了,她带着人想走,站在聂寒诀身后那个一直不开口的弟子突然说话:“秦仙子,如果是送人礼物或者法宝的话,送簪子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秦拂回头看过去。

那人和聂寒诀一样的散发打扮,但同样的不束发,天无疾看起来像个风流贵公子,聂寒诀像是个狂士,可放在他身上就平添了三分阴郁气质,看的人格外不舒服。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他的五官分明很陌生,秦拂却偏偏看出了两分熟悉感。

她皱了下眉头。

旁边的聂寒诀在给她介绍:“哦,这是我同门师弟安少炀,拜师十几年了,但一向不怎么爱出门,说话确实有时候神神叨叨的,你别介意。”

那个安少炀也没有反驳自己师兄对自己的评价,一双眼睛死死的看着秦拂。

秦拂皱了皱眉头,说:“只要我觉得可以,就没什么合适不合适的。”

说完,她不再看他,拉着天无疾离开。

天无疾离开之前似是无意的朝安少炀看了一眼,眼眸中似笑非笑。

……

回去的路上,秦拂问天无疾是不是为了看青厌尊者才去的主殿。

天无疾沉默了片刻,“算是。”

秦拂:“那你见到青厌尊者了吗?”

天无疾:“没有。”

秦拂料想他也见不到。

她委婉的说:“天衍宗最近人多且杂,你还是少出去的好,比如今天,我若是不来的话,你肯定得吃点儿苦头。”

天无疾问:“你似乎和那个聂寒诀有仇的样子。”

秦拂摆了摆手:“有仇算不上,我们算是对手,而且,天衍宗和道一宗宿怨已久,我们之间还算是克制了。”

天无疾这次是真实的惊讶了:“宿怨?天衍宗和道一宗如正道两臂,怎么会有宿怨。”

秦拂闻言表情一言难尽。

道一宗是法宗门派,和别的门派不同的是,他们一门分两派,一派身穿黑袍,主张入世,而且修习之时对于力量荤素不忌,行事大胆抱团严重,在不触及底线的情况下,做事颇有些亦正亦邪的感觉。

而另一派穿白袍,主场避世,追求更清正的力量,修炼修心,不沾染因果,所以也很少现世。

白袍法修其实更接近秦拂心目中法修的样子,但奈何道一宗的白袍法修追求避世,也嫌少下山,所以她见过的几乎都是黑袍法修。

道一宗和天衍宗的恩怨由来已久,最开始是青厌师尊和道一宗师祖那一代,青厌师尊少年之时,修真界第一届门派大比在禅宗举行,初露锋芒的道一宗师祖想让籍籍无名的宗门一举成名,他也确实有那样的实力,但奈何那一届有少年青厌,青厌稳稳地压了他一头,青厌第一他第二,扬名的是天衍宗。

然后是青厌尊者和道一宗师祖都退场后,太寒剑尊又在他们那一届大比对上了道一宗无乐长老,又稳稳地压了他们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