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第2/3页)
回到厂子,钱向东把手中的事情和周秋颜等人简单交代下,众人都挺舍不得他的。
因为钱向东第二天就要离开厂子,当日下午赵兴国就召开职工大会,解除了副厂长的职位。副厂长已经收到省里的斥责,不敢再作妖,老老实实在大会上给钱向东道歉。
当地报纸和广播电台等他也亲自致歉了,没办法,不道歉的话省里就要开除他的公职。
现在不让做生意,要想好好生活似乎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当工人。正式工人名额十分吃香,副厂长已经失去领导职位,无论无何不能再失去这个工人名额,只能如约履行。
青城公社,小刘刚修好一台同事请求帮忙修理的收音机,同事感谢道:“刘哥,你这技术真厉害,咱们公社有你省了不少事,要不我还得折腾到镇上。”
那位同事塞给小刘一篮子鸡蛋,足有十几枚,小刘淡定收下。
“我这手艺差太多了,要是我师父在这里,这点小毛病也就几分钟的事情,我这研究了一上午。”
同事想到钱向东,不禁佩服道:“你师父那就不用说了,那可是大佬。想当初他来咱们公社的时候,咱们还都觉得是他走了鸿运,祖坟冒青烟才有幸考上咱们公社。哪里想到其实竟是咱们公社埋没了他,耽误了人才。
能遇到钱向东,小刘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庆幸。
新来的技术员问道:“刘哥,你口中的师父就是之前的那位研究员?”
小刘点头。
技术员有些不信,“他还能比你还厉害,刘哥你不但会修理拖拉机,还会修手表,就连收音机的一些简单问题,你可都懂。”
新来的技术员对小刘十分佩服,在他眼里,刘哥就够厉害的,谁还能比刘哥还厉害。
刘哥拍了下技术员的头,“你知道什么,我这点本事连师父的皮毛都达不到。”
技术员捂着脑袋,哼唧道:“你们都把他传得太神乎其神了,好像他是一位很了不起的大佬似的,可据我所知他还是一个少年郎,哪能有那么大的本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同事把收音机打开,想要看下收音机的问题解决没。
就听收音机里传出一道甜美的女音,“13号于汾市举行的第三届全国拖拉机田径拉力大赛,我省新研制成功的幸福号荣获第一名,打败了曾蝉联两任冠军的汾市拖拉厂。幸福号拖拉机是由我省市拖厂研究员钱向东同志作为负责人,带领组员周秋颜、郑建军、沈和平、金波同志不辞辛苦兢兢业业日以继夜专研一百多个日日夜夜完成的……”
“钱向东?”技术员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刘哥,收音机里这个人不会就是你们常说的那位前技术员吧?”
小刘和同事都有点不敢确定了,他们知道钱向东很厉害的,但是市拖厂那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人才聚集地。钱向东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这么厉害吧?
接着就听广播里继续播报道:“钱向东同志,今年二十一岁,向阳大队生人,曾在青城大队任职拖拉机技术员,后被其主任偷了独立绘制的新型号内燃机图纸……”
小刘咽了口口水,新来的技术员此时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有点惊到了。他这个位置的前任也太优秀了吧,搞得他好有压力。
正好这时候书记走过来,同事指着收音机道:“书记,你这两天听收音机了吗?钱向东,他,他……”
“听了。”书记神色激动,同时与有荣焉,“我就说钱向东看着就非是池中物,当时只是潜龙在渊,果然一有机会就龙跃九天了。”
“了不起,太了不起。竟然打败了汾市。”书记哈哈笑着,“听见没,咱们青城公社也跟着借光上了回广播,这下全省甚至外省的人都知道咱们公社里出了这样一位人才。”
就在今天早上书记还收到了镇长打来的电话,电话里可是好好表扬了他一通。
小技术员缩着脑袋,默默不语。大佬果然是大佬,难怪公社里的人常常提起他,实际上人家大佬比传言的还要优秀得多的多。他们这些凡人只有仰望的份。
书记回去后,立刻派人去了一趟向阳大队,他们大队出了这么一位了不得的人才,自然该是众人学习的榜样。
于是当天张满仓就组织全队人开大会,用大喇叭把收音机上本地广播放给全大队人听。
向往大队的人单单只知道钱向东去了市拖厂,哪里知道钱向东竟然有这么厉害。
一时之间面面相觑,都不敢相信广播里那个人是他们熟识的钱向东。可是大队长都亲口承认了,上级表扬了,广播里还提到了钱向东的出生地,这一切的一切都不由得他们不相信。
社员们窃窃私语,小声议论,“真看不出来,钱向东竟然这么厉害。那么多个研究员都参加了研制,结果就重点讲述了他的经历,还把他放在第一个,又是什么负责人,这不就是说他是其中最厉害的吗?”
“那肯定的了,不然的话比他厉害得能肯屈居人后。”
“想当初我就觉得这钱向东和一般人不一样……”
“得了吧你,我记得小时候你都不让你家孩子跟他玩,说是怕学坏了,还赌咒发誓过钱向东长大一定得进去。结果人家没进大牢,倒是进广播里了。”
“说来,韩家那小子和钱向东玩的最好了吧?”
“可不是,当初韩金竹结婚的时候,钱向东没来参加婚宴,大队里好多人都议论钱向东这是一富贵就忘了贫贱友。即便后来他又专程回来过一趟,闲言碎语也不少,现在想来,人钱向东那时候应该正在研究那什么内燃机,八成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哪能抽出时间来参加婚宴。”
“可不,上次钱向东回来,我可见他和那个知青两个人背着两个可大的包了,也不知道里面装了多少好东西,没见从钱向东走后,秦长香腰板挺得更直了,指定没少收好东西。”
董彩凤坐在凳子上听着广播,那播音员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化成一把刀子狠狠扎进董彩凤的心上。
她的凳子上跟生了钉子一样,她根本就坐不住。
同样难熬的还有钱家人,有大队人故意揶揄道:“钱老头,你家这孩子是怎么教育的,咋就这么有出息?”
明明自家孙子被广播表扬,该是无比荣耀的事情,可是钱老头的表情却恨不能就此消失。
另一个人道:“哎呦,这你就问错了,你要是跟钱家学教育孩子的方法,那都给教育大西北劳改去了。钱家这么多孩子,可都是钱老头教育的,这不都在这种地呢。就钱向东没用他教育,然后就出息人了。所以你问他啥,他会教育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