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撞破(第2/3页)

窦晟顿了顿,“要不我去?”

浴室里半天没动静,窦晟把吹风机拿起来又放下,虽然神情平静如常,但心里却凭空冒出一丝焦虑。

足足过了有一分钟,赵文锳才慢悠悠在里头道:“你是他家长啊?走哪跟哪……哦不过也对,你算他哥哥。”

“不算哥哥。”窦晟立刻接话,顿了顿才又说,“但总归算家属,我去行吗?”

赵文锳嗤笑,“你去能顶什么事?一肚子坏水,真要遇见事,谢澜反而容易被你带跑。你后天给我消停上学去,谢澜能保送,你能吗?高三了,收收心啊。”

窦晟没吭声,走到浴室门口看着赵文锳。

赵文锳趴在镜子前检查着自

己的脸,好一会才分出一个眼神给他,“干什么?还不死心?嘶——我怎么觉得你跟澜澜天天黏黏糊糊的?”

窦晟神色淡然,“我就是挺喜欢谢澜的啊,他也挺喜欢我……哎先不说这个,那明天考完我把谢澜送回家,然后去医院找你。”

“别了啊,别给我添乱。”赵文锳哼笑,“有这份心就行了。明天上午最多做做检查,如果有事我call你。你放心,检查报告回来都给你看。”

“那……也行吧。”窦晟叹气,“那先这么定了。”

第二天去考场也是赵文锳亲自开车送,叮嘱了一路,一直目送谢澜和窦晟快进教学楼了,才最后冲他俩挥挥手,转身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谢澜回头看着她的背影,用胳膊肘撞撞窦晟,“赵姨今天脸色好像好了点。哦不对,她早上起来化妆了吧?”

窦晟啧一声,抬手按在他头上,“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拿个省第一回 来,我妈天天给你表演红光满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进楼,二试人少,就两个考场,分别在一楼和二楼。

窦晟和车子明戴佑在一楼考场,谢澜和王苟于扉在二楼。几个人在大厅撞上,老马也在。

老马快步朝他们这边过来,“准考证身份证都带了吧?”

“带着。”

“带了。”

老马点点头,“二试题估计要刁钻,沉住气,注意考试节奏,你们都能行。”

戴佑笑道:“放心吧老师,早都不紧张了。”

“考完就算,又不是真高考。”于扉打了个哈欠,“可算要比完了,烦死,一个暑假不得消停。”

老马笑骂,“你这是抱怨我天天给你们扔题了?行了,赶紧进考场。诶对,窦晟谢澜。”

他说着回头捉住两人的胳膊肘,一手捉一只,往前推了一把,“好好考啊你俩,不许提前交卷,谢澜不许睡觉。”

谢澜一个劲点头,走到楼梯口,车子明和戴佑自动右转往考场去,窦晟却还继续跟在他后头,显然是想送他。

老马往这边扫了一眼,匆匆别过头去,仿佛什么都没注意到。

王苟松了口气,“老马可能不知道窦晟在一楼考。”

于扉嘀咕道:“不可能不知道吧,估计是没反应过来,豆子你也是,谢澜跟我们一起进考场还能走丢了?我真服你们这些处对象的,谈恋爱降智。”

谢澜被好朋友公开打趣无言以对,窦晟在一旁撇了下嘴,“反正我们能谈,你不能,你就酸吧。”

“酸你爷爷。”于扉心烦道:“老子高考后就……算了懒得跟你讲,狗子,走了。”

他拉着王苟大步跨台阶,很快就跑没了影。谢澜有些尴尬地看他们走掉,一回头,却见窦晟还是懒洋洋地跟在他后头,嘴角挂着一抹清淡的笑意。

走到拐角处没人的地方,窦晟拉了他一把。

“男朋友好好考。”窦晟低声说着,从书包上摘下那个一直挂着的梧桐叶吊坠,塞进谢澜口袋,“这是我的本体,让我本体陪你考。”

谢澜手揣着兜,指肚摩挲着梧桐叶脉上的纹路,认真道:“那我明后天也拿着你的本体去B市了?”

“拿着拿着。”窦晟笑道,“就交给你了,小心点别把我扔了就行。”

“那怎么可能。”谢澜清了清嗓子,“我进去了。”

“加油。”窦晟潇洒转身,挥了挥手,“各自加油,榜首见。”

带着监考袖标的老师从另一个方向过来,谢澜有些恋恋不舍地把视线从男朋友消失的楼梯口收回来,跟着进了考场。

二试和一试比,最大的差别是身边的人。

考场里几乎都是熟面孔,绝大多数都在省训上见过。谢澜正要

上讲台桌看座次,前排一个女生就说道:“大佬你在左下角靠窗。”

谢澜叫不出她的名,只能礼貌地笑笑。

他抓紧扫了眼座次表,确认是那个位置后把包留在前面,只拿了两根笔往后走。

跟英中班级座位很巧合地相同,这让他有点开心。

监考老师站在前面问道,“你们都是省训见过的吧?”

王苟笑,“差不多。”

“那都熟了,熟了就不紧张。”监考老师语气温和,“大家都检查一下桌上的演草纸是否充足,觉得不够可以现在举手找我要,我开始核对信息,你们在演草纸上写下姓名和考号。”

谢澜坐下数了数演草纸,默认是五张,对他而说完全够用了。

他在五张纸上挨张写了信息,抬头看时间,距离发卷还有几分钟。

心里还是有点乱,但不是因为考试。一会想着外头堵车挺严重,估计赵姨到医院要过号重排。一会又想起窦晟刚才摸他头时手指的触感,窦晟这阵子瘦不少,手指有些凉凉的。

“谢澜,040875……”监考老师走到他旁边对信息,念完考号突然一顿,手指点在他的演草纸上。

演草纸上有谢澜刚才一边溜号一边随手涂鸦的简笔画。

是大波浪头敷着面膜的女人,旁边还有画了一半的男生。

谢澜有些尴尬地停下笔,低声道:“老师这不算违……”

“不算。”监考老师叹道:“谢澜是吧?考试专心点啊,别画画。”

教室里响起一阵笑声,谢澜匆匆把那张演草纸压到最下面,瞟一眼走到前面去的老师,还是忍不住把没来得及画完的男朋友半边身子补全了。

打铃,发卷,考试。

卷子一下来,心里的杂念才终于被抛开。谢澜拿到卷先扫描,二试题干都很短,甚至短得有些离谱,这往往也意味着题目更难更抽象,看卷时就已经有人开始叹气。

谢澜把不太擅长的数论大题先看了,确实有难度,一眼看上去只有大概思路,还不知道能不能行通的那种。

不过他心态平稳,如常从前面开始一道一道往后做。遵照老马的叮嘱,尽量不口算,每一道题都在演草纸上把核心公式写下来再填答案,做题速度比以前放慢。

一直到倒数第二道大题,监考老师在前面提醒道:“距离考试结束还有二十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