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第4/8页)
“咿啊!”
辻隔着棉裤轻抓莲的胯下,莲发出奇怪的叫声。
“喂,你得叫得性感一些才行啊。”
“我、我不知道要怎么做……”
“什么嘛,完全没勃起啊。”
“那种会遭天谴的事,我办不到啦……”
也对,莲刚才说辻对他而言就像玛利亚一样。玛利亚是神的母亲……不对,是神子耶稣的母亲,若对她抱有情欲,可能会被地狱烈火吞噬吧。
“莲,我只是个普通人。”
辻放开莲的胯下,将脸靠近他说:
“不但是普通人,而且还是黑道份子。就某方面来说,可能是最差劲的人……我和你一样被正常的社会排除在外,去哪里都没有人要。”
辻又将脸靠近了些,莲睁着那双大眼睛仰望着辻。
“……可是,辻先生您很坚强。”
莲小声说道。
“我很佩服像您这样坚强的人……我……没办法拒绝好朋友的要求,他是个好人……但用钱习惯很差。我知道自己替他作保的话,一定没有好下场……可是我不敢拒绝他……我又笨、又软弱……”
“对,又笨、又软弱、又善良,像你这种人最吃亏了。”
像莲这样的人,辻已经看过太多了。弱者被那些聪明、强悍、总是瞧不起别人的强者一再榨取,为了生存下去,只能群聚在一起,所以沙丁鱼总是那么大一群。自然界的法则也适用在人类世界。辻之所以身处黑社会,或许也是基于同样的道理。弱者群聚,得到“暴力”这项武器——然后继续去压榨其他弱者。老实说,辻也曾对这种循环心生厌恶,但他不知道其他维生方式,而且底下还有小弟要养,无法说走就走。
“要怎么做,才能像您一样强呢?”
莲直视着辻问道。辻苦笑了一下说:
“不告诉你,这是商业机密。”
我真的有那么强吗?辻想这么问自己,最后还是作罢。他知道答案,所以才要避免这种无意义的自问自答。辻所能做的,就是以一副看似坚强的外表,继续生存下去——唯一的例外,或许就是和财津、菊池上床的时候。
啊啊,原来如此。
辻察觉并认清这点之后,对自己感到有些傻眼。辻平时是强势的黑道份子、强势的男人,但他正因为想摆脱这些枷锁,才会和他们发生关系。这也算是某种逃避吧。
“莲,你真可爱。”
莲完全没发现辻只是在虚张声势。辻对他抱有好感,如果情况允许,辻真的很想帮助他。但辻若帮得不够彻底,反而可能会害了莲。
辻轻抚莲的头发。
然后拨开他的刘海,看见他光滑的额头。右侧还留有淡淡的瘀血,辻在上面吻了一下。莲缩了缩身子,发现辻并没有要强迫他后,这才放松下来,接着像是下定什么决心似地闭起眼睛。他的表情就像个初次面临亲吻的处女般,让辻不禁微笑。
辻轻吻他的嘴唇,就像父母亲吻年幼的孩子一样。
这或许是辻至今所有接吻经验中,最温柔的一次。莲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辻的背部,辻摸了摸他的头,他才紧紧抱住辻。辻忽然有种奇妙的心情,这个拥抱明明毫无性含意,他的胸口却隐隐作痛。他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亲人,如果他有弟弟,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吧。
“辻、辻先生……”
“嗯。”
“你可以……再吻我一下吗?”
“怎样,你喜欢吗?”
“感、感觉很好。”
那诚实的回答令辻笑了出来。“你是处男吗?刚刚那根本不算接吻。”说完再次将脸靠近。
辻轻轻抬起莲的下巴,先像刚才一样轻吻,再逐渐加深。莲仿佛受到惊吓,环在辻背上的双手抽动了一下。辻用舌头撬开莲紧闭的双唇,莲紧张得用力抓住辻的西装。
说不定莲不只是个处男,就连接吻的经验都没有。
若真是这样,他的初吻岂不就被男人给夺走了?辻觉得他有点可怜,决定更温柔地对待他。
辻退开了些,开始轻啄莲的嘴唇。
每次触碰时都发会出“啾”的声音,亲过几次之后,再深深吻住。这次莲的双唇已不再紧闭,辻便直接将舌头伸入他口中,轻搔那羞怯的舌头。
“……嗯……”
莲发出有些娇甜的鼻息,似乎感觉不错。辻悄悄睁眼,偷看了一下莲的表情,只见他眼睑微微颤动。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可爱……辻边想边用舌头缠上莲的舌头,交织出唾液声,吻不断加深,使莲再度发出喘息。
“嗯……嗯、唔……”
“不换气的话会很难过喔。”
“好、好的……呼……嗯嗯……”
等他哪天有了喜欢的女人,和对方接吻时,会不会想起我呢……辻脑中浮现这类想像,暗自发笑。
莲学得很快。
正当他们终于吻得像样了些,发出淫靡水声时,辻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者是栉田。辻出门前没有告知去处,栉田可能开始担心了吧。辻从莲身上退开,但未接起电话,只对他说道:
“游戏结束了。抱歉,突然来找你。”
“那个……辻先……”
“脱离【公司】之前,你尽量乖乖待着,别轻举妄动。”
“那个、如果有我帮得上忙的地方,我真的……”
“没有啦。”
辻明白地拒绝他,然后穿起皮鞋。
莲仍然无力地坐在榻榻米上,辻望着他,并打开门说道:
“那你向圣母祈祷一下,我不会突然被人射杀好了。”
辻开了个玩笑后便转身离去,最后虽然听见莲喊了声“辻先生”,但他没有再回头。
他边走边打给栉田,告诉对方他平安无事。
‘那就好。抱歉,只是发生了一些事,让我有点担心。’
“怎么了?”
‘神立先生那儿的小弟,鬼鬼祟祟地出现在我们事务所附近。’
“怎么又是他……先别管他们好了。”
‘我知道了。然后,菊池好像在闹别扭的样子。’
“喔~你可以揍他没关系。”
栉田在电话那头笑了出来。不愧是栉田,即使有时对下属太过纵容,大家还是很信服他。
辻讲完电话,走向大马路想招计程车。
走着走着有点热了,他脱下大衣,看见西装手肘处有着不自然的皱褶,原来是刚才莲抓过的痕迹。他露出苦笑,轻轻拍了几下,抚平皱褶。
那时,他想都没想到。
几天后,莲竟会发生那样的事——他简直连作梦也没想过。
“直接死因是脑出血。”
财津像是陈述公事般,淡淡地说:
“全身有多处擦伤和瘀青,可以判定他生前遭受凌虐。发现者是和他住在同一栋公寓的韩国中年女性,两人常有往来。那名女性当时拿着辣炒年糕想要分给他吃,却看见房门是开着的,一进门……就发现他倒卧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