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谁弄的(第6/16页)

——其实我并不知道婚姻是什么。

余旸想起之前郑栖说的话,其实他也不懂婚姻,多少人在为这件事闹得不愉快,尽管殒身者是少数,大部分人要回归鸡毛蒜皮和无休止的争吵。

如果结婚对象是郑栖,余旸还是愿意一试。

想有一个家,分享快乐,也分享疼痛,相互守候。这算不算婚姻的意义。

57 第 57 章 在发抖

直到消灭所有章鱼丸子、喝完气泡殆尽的可乐,郑栖才觉得余旸情绪好了点,他清了清嗓子,问:“你撒了多少钱。”

余旸侧过脸:“不要你管。”

郑栖语气很无奈:“拜托,下次撒钱想想我,我每天都要还债好吧?” 说完,他挠了挠头发,像是有点无语,今天回去得另记一笔钱,本来按照正常计划,就算他跟吴峰有点不愉快,他还是会跟吴群友谈,肯定不会赔这么多。现在想想,还是吴群友老道,怎么着都不亏。

保不齐吴群友还要回去谢他那个表弟,吴群友哪肯做恶人。

“不要你还的。” 余旸说。

郑栖将脸颊埋在臂弯处,轻笑出声:“咱们回家吧。”

这时候操场人渐多,飞虫在灯下萦绕,还是学校让人觉得心安。快要到达地面时,余旸忽然转过身体,反手抓住金属杠,朝郑栖抬下巴。

郑栖秒懂,直接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余旸。

两人朝操场赛道走,牢牢地牵住对方,好像都在弥补未能在校园牵手的遗憾。现在想想,还好没在校园恋爱,那种恋爱经不住考验,不像现在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坚定地站在彼此身边。

幸福讲究时机,婚姻也是。

良久,郑栖定定地出声:“年终赛结束就好了。” 他看着余旸,目光深邃而沉静,“之后我想做点别的事情。”

“什么事?” 余旸问。

郑栖想了想,“按部就班上班肯定不行。” 他呼吸很沉,“我想好了告诉你。”

估计他心中已有打算,余旸只是点头,问:“年终赛很重要吗。”

郑栖说:“很重要,奖金翻倍。”

这场比赛所设荣誉与奖金像磁石一样吸引郑栖,他太渴望这样的机会去证明自己——突如其来的意外中断职业发展,结婚以后,他来回两地奔波,为的不就是踏实过日子,真正给余旸幸福。

“训练强度会更大吗。”

“会。” 事实上赛事难度也随之提高,风险与收益并行,郑栖不想让余旸担心,没说太多细节。

余旸心想,到时候只要有空就带老胡一起去看郑栖,属于老胡的太空背包他早就买好了。

说来也是奇,郑栖最早特别不能忍受老胡,到现在竟然能跟老胡和谐相处,有时候郑栖在书房用电脑,老胡会跳上桌,再习惯性地蹲在郑栖肩头,眯着眼,像在是打盹儿。

每当郑栖动一下,老胡会微微睁开眼。

“你下去。” 郑栖说。

老胡像是没听见,继续闭目养神。

郑栖哄猫哄出经验了,先往老胡脸上吹气,老胡睁开眼睛,朝郑栖凑过去,一脸有什么好吃的快给我的表情。郑想特别不能忍这种时候,那块黑斑真是巨明显,简直要怼到他眼皮上了。

到最后老胡白期待一场,又把脸转过去,几秒后,它忽然皱起鼻子,黑斑随之动了动,张嘴,露出锋利的小牙齿,鱼干在它嘴里嘎吱直响,不少肉屑掉在郑栖肩上——郑栖就这么一脸木然地喂猫。

说喜欢吧,也没有很喜欢;说很嫌弃,也还能忍。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凑合着呗。

小鱼干吃到末端,老胡东嗅嗅,西闻闻,确定再没有鱼干了,敏捷地跳下来,猫爪子踏在桌上,像雪花一样毛茸茸的形状,郑栖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老胡听见声响,以为还有吃的,回头,用黑斑鼻子对准郑栖,郑栖挡住眉眼,还懒懒地挥手,示意它快点走。

其实郑栖有张开手指偷看,但桌上已经空无一猫,好吧,相互瞧不上。

为了准备年终赛,郑栖这次换了新的训练场地,这段时间跟他切磋技术的车手更多了,余旸经常看见骆教练在群里发视频。单看动作,应该是特技赛。

那天是阴天,余旸像往常一样坐休息区,不知道为什么,他左眼一直在跳。再看赛道,障碍物与凹坑泥地遍布,前路充满阻拦,郑栖全副武装,俯身压低重心,再加速,连人带车腾空而起,机车和车手在空中形成一道风景线,余旸的心揪成一团,好半晌才心跳如常——

车子颠簸落地,泥泞溅得飞起,有几道挂到郑栖赛服上,车子嗡鸣,后轮陷在泥泞中打转,前方在倒计时,眼看时间不多了,郑栖竭力控车,弓着背脊,终于带着车子甩开泥泞。

特技赛玩心跳,余旸总算体会了。

中途郑栖过来休息,余旸悄声问:“现在还能退赛吗。” 他真的好担心郑栖。

郑栖喝了一口矿泉水,目光定在赛道上,像是没听见。

余旸凑近了些,顺着郑栖的视线看过去,他在认真看队友训练,时不时抬头看天,瞧见烟灰色的云,眉峰微微皱了一下,余旸用手肘碰了碰他:“我跟你说话呢。”

“嗯?” 郑栖侧过脸,余旸撞见他的眸光,眼里有一种少有锐利与坚定,几乎不用多问,余旸好像知道答案了——郑栖特别想赢,他要征服这场比赛。

余旸打消了念头,只嘱咐道:“一定要小心。”

郑栖笑了,声音很轻:“那当然,” 他喝了一口水,咽下去的时候表情认真,“我没了,你怎么办。”

“你乱说什么——” 余旸气得拍他肩膀。

郑栖习惯性地缩脖子,又好声好气道:“不会有事的,” 说着,他从衣服中扯出一根红绳,是余旸之前给他求的平安扣,大师说这东西开过光,特别灵,求什么得什么,“放心了吧。” 郑栖说。

当初余旸让他戴的时候,郑栖一脸不信,总觉得余旸在搞封建迷信,余旸说宁信神佛,不可轻视,保不齐那天神佛讨债来了。没想到郑栖竟然随身携带,余旸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这种比赛不比平时,需要应对更多突发情况,车手得保持高度集中。余旸感觉得出来,只要他待在训练场地附近,郑栖总会分心,通常练几圈下来就会来找他,问他热不热,要是觉得无聊,他包里还有 iPad,可以看看剧。

余旸摇头,很懂事地说:“我晚上就回去了,你专心比赛。”

天空处传来一阵闷响,云层像烤焦了一样,泛着烟黄,风来了,吹得空气温热,像是滂沱大雨要来的前奏。果然,不远处后有人吹口哨,似乎在示意车手们休息一下。

郑栖看表:“我六点还有训练。”

余旸刚想说什么,耳旁响起骆教练熟悉的声音:“没事,我送小余去高铁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