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第2/2页)
付宇峥没有对付雪岩习诗提及过他的名字。
同样的,他也没有在付宇峥口中听到过这个人的名字。
习诗。
他终于知道自己在进门时,心中恍然升起的异样感来自于哪里了。
记忆中,那个人也偏爱玫瑰,而年轻时,仉教授为了成全爱人的喜好,曾经在平层的阳光房中,嫁接栽满了成片的玫瑰花。
习诗端着茶盘的手有些不稳,连托盘上做工考究的金色果茶壶都摇晃得显而易见。
毫无前兆,完全没有准备,她愣怔地看着面前这个俊容清隽的青年,张张嘴,却半天无法发出一个简单的单音节。
他们之间诡异的沉默与情绪变化太过明显,付宇峥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站起身来轻轻拍了拍仉南的肩膀,低声道:“南南?”
“……南南?”
同样一道带着颤音的称呼,与他的声音同时响起。
付宇峥搭在仉南肩上的手一顿,他明显感觉的到,仉南的肩背在这一声乳名出口后,霎时僵硬。
电光石火间,付宇峥脑中猛地一炸,倏而抬眼看向习诗。
付雪岩也蹙眉站起身来。
习诗的目光却始终锁在仉南身上,她慢慢向前走了几步,每一步都像是穿越二十多年的回忆,每一次抬脚,仉南都觉得是踩在了自己的心尖上。
尖锐的阵痛,却无声。
他没办法给出任何反应。
习诗手中端着的托盘里,一只小巧的茶杯跌落到长绒地摊上,落地前砸在了习诗的脚面上,她却无知无觉,只是停顿了一下,继而再次试图靠近。
终于,在离仉南还有两步远的位置上,她停下来,眼泪夺眶而出,哭腔酸楚:“南南,真的是你?”
仉南的肩膀无声震了一下,仓促间,他居然还记得先对付雪岩说一句“抱歉”,而后倏然转身,几步跑到门口,大力推开中厅的木门,用平生嘴快的脚步,跑离这间屋子。
“南南!”
付宇峥先是一愣,而后半句废话都没有,拎起仉南搭在沙发扶手上的羊绒大衣,追着他离开。
雕花木门两次开合,冷空气混着雪水的潮湿味道卷进屋中,习诗终于支撑不住,手中的托盘洒落,她滑跪在地毯上,痛哭失声。
付雪岩缓步走到她身边,试图将她扶起来,但是无果,习诗泣不成声,满脸泪痕,只能摇头来表示拒绝。
尽管已经有了猜测,但是付雪岩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南南,他是?”
二十多年的血脉相连,他们之间亦又十二年未曾见面,其中音讯全无,像是一个轮回般漫长而遥远。
习诗死死握住拳头,指尖硌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痛。
她哀戚开口,像是怀念,更像是期待救赎。
“……他是我儿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