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偷亲 品出了几分妩媚妖娆的滋味。……(第2/3页)

今日,武氏选了贾家的别苑。

既因此处毗邻温泉,出入最为方便,也算弥补上回阿嫣途中遇袭,未能如约赴宴。

贾老夫人携了两位儿媳,昨晚就过来准备屋舍,这会儿暖帽鹤氅,在别苑门口殷勤相候。见侍卫骑马开路,后面几辆马车辘辘行来,婆媳俩在仆妇的簇拥下迎到跟前,笑吟吟向谢珽和太妃施礼。

武氏与她们熟稔,亦含笑招呼。

这间隙里,阿嫣已在卢嬷嬷的搀扶下出了车厢,那边贾夫人匆忙迎过来,含笑道:“上回原是想请王妃赏脸,来西禺山散散心,未料竟让歹人惊了驾,实在是我们迎候不周。趁着山谷里的梅花都开了,今日又略备薄酒来迎,这一路车马劳顿,辛苦王妃了。”

“夫人客气,是我叨扰了。”阿嫣笑得温和。

满山积雪未融,近处栽了红梅青竹,衬着逶迤藤墙,满目清雅。

她今日穿了件银红洒金的斗篷,发髻间金钗轻摇,耳畔滴珠娇艳,被冬日里暖洋洋的日头照在脸上,只觉黛眉如烟,双瞳剪水,肤色柔腻而不见半点瑕疵,从气度到姿貌都是无可挑剔的美人。

声音亦柔软悦耳,盈而不弱。

贾夫人亲自陪她往前走,口中道:“上回演武场上也曾拜见过王妃,如今又见,这姿容却仍令人觉得惊艳。”

老夫人亦笑道:“这是太妃和王爷有福,娶了这样娇滴滴的美人,何止万里挑一。”

这夸赞虽有奉承之意,却并不违心。

寻遍整个魏州城,眉眼能及得上阿嫣的原就没两个,这身书画音律浸养出的气度,更是少有人及。

谢珽不自觉觑向阿嫣。

玉姿瑰色的小姑娘,果真极美。

或者,她已不是含苞未绽的小姑娘了,瑰艳披风勾勒得身姿盈盈,行动间腰肢纤细,胸前渐丰。此刻以王妃身份与人寒暄,举止进退得宜,比起年纪相若的谢淑,身上多了几分已为人妇的柔婉气度,眼角眉梢渐添稍许风情。

翻过年她就该十六了。

谢珽心头微动,见徐秉均跟着谢琤大步走过来,目光就落在阿嫣身上,不自觉便伸手撑起斗篷,将阿嫣罩在怀里。

阿嫣微诧,抬头看他。

谢珽清冷的眉目间风波不起,只稍倾过去道:“山里风冷,别吹病了。”

一行人徐徐入内,花木池石,屋舍俨然。

贾家婆媳早就备好了午饭,摆在炭盆熏热的暖阁里。这地方选得巧妙,两旁奇石如抱,将凛冽的山风挡去大半,正面窗扇宽敞,推开之后,山谷里连绵盛开的红梅尽数入目,就着冬日里枯淡的雪光山色,景致开阔畅远,极为悦目。

一顿饭宾主尽欢。

因武氏并未向外透露生辰之事,那两位并不知内情,倒免了阿嫣忐忑。

饭后,贾家婆媳未再相扰,只留武氏带着儿孙们赏景取乐,她们自回对面的别苑,以备不时之需。

武氏道了谢,亲自送她们出去。

而后,各自先回屋舍歇息。

待小憩过后,消去马车颠簸的劳累困乏,已是申时过半。阿嫣起身换了衣裳,同谢珽到隔壁武氏屋中,正逢长嫂越氏带着四岁的小侄儿谢奕过来,遂结伴出了别苑,四处观玩。

至于谢琤和谢淑,早就抱着卷毛小黑狗跑进梅林里去了,还拉上了徐秉均一道去。

苍山负雪,红梅翠竹,自是极美的。

阿嫣与越氏陪在武氏身旁,谢珽抱着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小侄子,不时凑过来插嘴两句。谢奕性子活泼,大抵是觉得这位婶婶生得漂亮,又温柔耐心,碰见好奇的东西,不时就要喊着阿嫣来问。

到得后来,便是夫妻俩带着孩子东看西逛,各自牵了一只手,在温泉旁漫步探路。

近处有经霜未落的柿子,小灯笼般在枝头摇摇欲坠。

谢奕吵着想吃,阿嫣其实也嘴馋,只是柿树太高了够不着,只能怂恿谢珽,“殿下素有英武之名,想必攀树也手到擒来,不如烦劳殿下动动手,哄孩子高兴?”

说罢瞥向树梢,暗露馋相。

分明是打着孩子的名头假公济私。

谢珽瞧她兴冲冲的面露期待,只好解了大氅给她拿着,借力跃上树干。

武氏不经意间回头,就见阿嫣披风曳地,蹲在地上跟小谢奕满地捡柿饼,素来摆着持重端肃姿态的谢珽则站在树梢,将摘到的柿饼稳稳丢到她跟前,“够了吗?”

“太少了,还要给三弟和堂妹他们呢!”

少女头都没抬,声音分明喜悦。

谢珽认命,只好再去攀摘树上零星挂着的几颗残果。

……

当天傍晚暖阁小宴,摆上了谢珽亲自采摘的柿饼。当然,因是阿嫣让玉露洗了端上来,加之三个小的都对谢珽颇为忌惮,欢喜道谢时便都冲着她去,将功劳尽数算在阿嫣头上。

谢珽在旁笑而不语。

宴席丰盛,放了年轻人爱喝的甜酒,混着淡淡梅香。

徐秉均今日与谢琤相谈甚欢,加之谢淑看惯了满府武将,对文墨之家有别样的孺慕之心,同他讨教书画文墨时也颇融洽,在这宴上也不忸怩。待杯盘渐空,宴席将尽,便起身举杯道:“今日是楚姐姐的生辰,太妃慈爱设宴,我平白蹭了这份热闹,无以为报。不若画副行宴图,权作留念吧。”

“好啊!”谢淑立时呼应。

武氏因先前客栈的事闹得不好看,原就有意让徐秉均改观,所以特地邀来。闻言也笑道:“这倒是有趣,快去取笔墨。”

仆妇应命,少顷便已铺设齐备。

徐秉均酒足饭饱,加之赏梅的余兴未尽,立时起身挥毫。

谢淑命仆妇取来锦缎包着的书盒,笑嘻嘻道:“我也给堂嫂准备了东西。春波苑不缺珍宝奇玩,这个东西,堂嫂必定喜欢。”

不必说,里头定是新话本。

阿嫣心照不宣,欢喜收在手里。

而后武氏递来生辰贺礼,连越氏和谢琤的那两份都捎带上了,末尾,就剩下谢珽。

屋中炭暖酒香,谢淑和谢琤听说过徐太傅的书画之名,也知道了徐秉均在魏州凭画技声名鹊起的能耐,此刻瞧他泼墨,都围拢过去瞧。留在桌边的武氏和越氏遂不约而同看向了谢珽。

谢珽抬了抬手,徐曜走进来,将一方极为精美的长盒放在桌上。

“这是?”

“胭脂水粉,迎蝶斋新出的一整套。”徐曜久在军中,记不住那些名字,只含糊道:“什么螺子黛,胭脂的都有。”

谢珽将盒子朝阿嫣推了推,唇边噙着淡笑,“权当庆贺。”

旁边武氏揶揄,“临时抱佛脚吧?”

“殿下毕竟庶务繁忙。”阿嫣今日支使他摘果时颇为满意,此刻也不敢奢求太多,还帮着描补道:“正巧我妆台上的胭脂粉黛都快用完了,这一盒拿回去,倒可少费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