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过往烟尘(第2/3页)
自从来了港口黑手党,她就再也没有为火力不足而担忧过。
混血少女顶着焦黑破损的合金大门撞了进去,迎接她的,自然是银环蛇雇佣兵团团员们热情的枪林弹雨。
然而这扇大门就算硬挨了好几发火箭筒依旧是质量过硬,这么多疯狂的子弹也只是把竹取澈打得步步后退,却没能击穿大门的防御。
“——喝啊!”
竹取澈眼瞳缩紧,浑身肌肉绷到极致,鬼火附着在两条手臂上为她凭空增加了不少力道。上吨重的铁门在她的力道之下也变得轻描淡写了起来。
然后,这位混血少女,将这面足有四米高、三米宽、一米厚的厚重“盾牌”朝着不远处的敌人们砸了过去。
一面黑压压的墙壁飞过来,那些人吓得掉头就跑,但是狭窄的通道哪里能够让那么多人同时避难呢?
三米宽的厚实盾牌两侧刮擦得墙壁发出无数金红色火星,在暴鸣声中压住了通道对面的那群人。
“伙计们!抗住!!”
不知道是谁在这么喊,而这面被混血少女投掷而来的合金门板也真的被这群男人勉强抗住。他们喊的是某种外国的语言,但是竹取澈还是听懂了——因为那是她小时候经常听到的阿拉伯语。
这群雇佣兵尝试将这个体型巨大到不与通道相适应的合金门板卡在通道半空里,从而不让它压下来。
但是他们忘记了后面还有个虎视眈眈的竹取澈在盯着呢。
在甩出大门后,竹取澈也跟着一路发力奔去,眼看对方用合作的力量扛住了大门,她却猛然纵身一跃后跳上了天花板,两把八斩刀扎进天花板来稳定住身形。
下一秒,蓝色鬼焰就像是什么火焰推进器那样从刀身上猛然喷出,将她如同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那样重重地砸在了快要被那些人翻过来的合金大门上!
轰!
金属门板上出现了一个人形端坐的凹陷深坑。
但是与此同时,随着这声巨大的闷响,卡在墙壁半空中的铁门被某种巨大的力道给硬生生按上地板,沉了下去!
底下的人们瞬间没了声息,鲜血从压跨在地面上的合金大门边缘缝隙里潺潺流出,十分可怖。
但还有几个站得比较远的漏网之鱼惊恐难耐地看着坐在门板上、以一己之力压死了十几人的棕发少女。
后者站起身,若无其事地拍拍裤子上的灰尘,然后抬头看向他们,露出了一个宛若恶鬼的笑容。
…………
……
砰!
大门被人踢飞,端坐在房间里的男人抬头看向不请自来的外来者。
他看起来身材高大,肌肉结实,身上穿着雇佣兵之间最常见的防弹背心和卡其布长裤,背后背着两柄西洋式十字剑。
然后他的容貌狰狞,红黑色的伤疤永远无法褪去——很显然,这是在某场剧烈无比的战斗后所遗留下来的证明。
竹取澈跳进来,发现这里是一辆大型卡车的车厢构造,不过四周并无任何货物,只有这个被毁了容的男人站在这里。
不知是不是错觉,混血少女总觉得这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仔细回想又毫无踪迹。
“停下来吧。”毁容男子说,“现在掉头离开,我还可以原谅你杀了那些炮灰的过错。”
“原谅我?这话真是可笑,难道是我请他们上门来杀我老板的吗?”竹取澈反问道。
旋即她一阵心虚,好像还真是这样……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非常冷酷地问道:“你不是操控巨蛇的异能者团长‘斯内克’,你是负责保护他的人,对不对?”
“没错。”男人从行军马扎上站起身,脑袋几乎贴近了车厢的天花板部分,这个如同一个半巨人一样高大魁梧的汉子冷淡地说道,“在‘银环蛇’,团长操控蛇,副团长保护他——跟你们黑手党很像。”
竹取澈恍然大悟:“原来你就是银环蛇佣兵团的副团长!你是……你是……谁来着?”
巨汉并没有动怒,只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双手从背后拔出了两柄足有一米半长度的银白色十字剑。
“我的名字是……安萨里。”
【护蛇者】安萨里·伊斯哈格,虽然代号非常简洁,但在雇佣兵业界,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取错的代号。
安萨里的雇佣兵总排行榜名次当前为第79名,比之前竹取澈杀的那个印度人莫那赫·斯特鲁迪还要高出12位的名次。
至于银环蛇佣兵团的团长斯内克,则更是达到了第62位。
不过竹取澈很清楚,大家认为斯内克团长的名次更高不是因为他的单人战斗力,而是操纵着巨型银环蛇在战场上所带来的破坏力量。如果斯内克很强,哪里还需要安萨里这个【护蛇者】来保护他呢?
但是让竹取澈疑惑的是安萨里在拔出了武器后却没有急着进攻,而是皱着红黑交错的眉头肌肉看着她。
那目光令她愈发不快。
不是敌意,不是杀意,更像是……怀念?
“我以为我在报出这个名字后你会想起我。”安萨里感叹道,“毕竟,凯雷先生在我的记忆里一直是个温文尔雅的学者。我以为作为他的女儿,你会多少继承一点凯雷先生这方面的特质才对。”
“……”
竹取澈那双淡蓝色的眼睛微微睁大了。
他在说什么?
我认识他?
为什么我爸爸的名字会从这个毁容佬的嘴里冒出来?
“虽然我当年只是一个给政府军运送物资的货车司机,必要时也会抡起AK跟人打一场。但是凯雷先生对待我这种没什么文化的大老粗时也非常温和。他会跟我讲解我们当地的历史故事,也会教我识字,还帮我给我远在故乡的妻儿写信……”安萨里没什么感情波动地说道,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但是事实上,安萨里的家人在战争爆发的第二年就死了,所以那些信件也没有送到应送达的人手中。他当时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后来才知晓。
“我还是很感激凯雷先生,因为他对待所有人都是那样的一视同仁,他非常温和却又不失原则。我们都很喜欢他。”
安萨里说着,咧开了嘴,露出了森白的牙齿。
“所以卡莉啊,你出生那年我还亲自上门去道喜,还亲手抱过你呢。”
……卡莉?
这是在叫谁?
叫我吗?
为什么我不记得……
竹取澈感觉到虚空中似乎涌现出海潮一般的茫然和寂寞,在那段失去的记忆里,它们悲伤至极地灼烧着自己的灵魂。
我的名字是竹取澈,但这名字是妈妈给我取的日本名字。
那么……爸爸取的名字呢?我的另外一个希腊名或者阿拉伯名字……为什么会忘记了?
他们当年是如何称呼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