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第2/3页)
小凤哥被害的失声儿是假的,那招供的小管事也是假的!
前一夜武青意还没回来,顾茵就让他留在府中的侍卫把小管事和园主、花旦三人绑了回去。
园主和花旦倒是老实,让侍卫一审问就什么都招了。但他们又没有什么证据,可以作为物证的药散都让已经用光了。
而那小管事,如顾茵所料,他是冯家的家生子,打小受过训练的。
他半点儿都不带惊慌,嘴也紧的很,说他确实是和园主认识,但那就是在赌坊认识的,根本不知道什么戏园子里认识的人。他在外头消遣的时候,认识三教九流的人多了去了,难不成那些人家出点什么事,都能怪到他身上?
那小管事还懂律法,背起来头头是道的,比顾茵还顺溜,说没证据不能对他用刑,不然就算是私设公堂,就算是屈打成招了,他往后也是可以翻供的。
就这么滑不留手的人,能让顾茵三言两语给唬住?
所以顾茵特地等到武青意回来,和他商量这件事。
他当时能改头换貌接近废帝,自然是深谙变装易容之道的。顾茵就需要一个看起来足以以假乱真的“人证”。
后头听他说了,顾茵才知道那些他只是懂个皮毛,都是老医仙教的。
两人一道去了老医仙的院子,老医仙已经歇下了,大晚上让人从床上喊起来,老医仙气的拿枕头砸人。
武青意被枕头砸了好几下,一声不敢坑。
顾茵好声好气地解释了,说这次是为了救人,事急从权,老医仙卖她这徒媳的面子,才没接着发脾气。
他去见过了那小管事,从侍卫里头选了个声音最像的,然后把那个身形比管事矮小的侍卫一通改造,再弄的狼狈一些,又教了他一些模仿人声音的速成法门,还真弄出个七八分像的来。
所以顾茵才会拿黑头套罩住那人,又在拿到和离书后立刻带着众人离开,晚了就要露馅!
王氏听完哈哈大笑道:“所以既无苦主,又无人证,咱家根本没拿到冯家什么把柄,全是骗那老虔婆的?”
顾茵说是。
葛大婶担忧道:“那咱们这般弄虚作假,那老婆子告上去……”
这个不用顾茵解释,王氏接口道:“那老虔婆咋告啊?告官说我们拿假人证要挟她同意儿子儿媳妇和离?那人家不得问她要是没做,怎么会被个虚假的人证给唬住了?这种自揭老底的事儿,那老虔婆又十分要面子,只要她没疯,就知道不能到处宣扬!”
顾茵赞同地点点头,然后又撩开车帘看了看外头,“咱们走出来也快一刻钟了,他们家应该已经发现了。希望那位老夫人受得住这个刺激。”
…………
顾茵等人走后,秦氏再不用强撑着体面,气的直接在正厅内砸东西。
冯源失魂落魄地坐在旁边,充耳不闻。
下人不敢去劝,只能去把郑妈妈请过来。
郑妈妈慌慌忙忙地过来了,忙劝道:“老夫人怎么发这样大的脾气?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
话音未落,秦氏兜头一个巴掌打在了郑妈妈脸上。
“就是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让什么人去办差不好,挑那么个不顶用的东西!”秦氏指着还歪在角落里的“小管事”,“你的好儿子,让人三言两语就给唬住了,当着我的面就敢嚷嚷是为我办事,让我救他!若英国公府家的真把他移交官府,你是要让我成为全京城的笑柄吗?”
郑妈妈被她打的发髻散乱,嘴角出血,但还是捂着半边剧痛的脸,膝行着上前辩解道:“老夫人明鉴,我那干儿子虽不成器,却是顶机灵的,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儿呢?”
秦氏一把将她挥开,“人就在这里,当着我的面说的话,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郑妈妈被她推的连滚带爬地过去,将那“小管事”拉起,恨声道:“从前我是如何教你的,你就这么回报我,回报老夫人吗?”
“小管事”还戴着那个黑头罩,瓮声瓮气地求饶道:“干娘,救救我。”
今天这场面闹得这样难看,秦氏的脾气平时就十分可怖,如今动了真怒,少说得填进去一二条人命。
郑妈妈就是心中再不忍,也已有了决断,一边拿下他的头套,一边道:“儿子,干娘救不了你,你好好给老夫人……”
话还没说完,郑妈妈看到了“小管事”的全貌。
“你是谁?!”
郑妈妈尖叫的同时,那“小管事”已经自己解开了那些绳子,将郑妈妈往旁边冯源坐着的位置上一推,头也不回地就往外跑。
郑妈妈摔在冯源身上,尖叫道:“老夫人,那不是我的干儿子,是别人假冒的!”
秦氏尖声唤人来追,冯源已经起了身,立刻追了出去。
那装扮成管事的侍卫轻功不错,很快就突出了重围,眼看着就要离开鲁国公府,冯源追上来把人拦住。
也就在这个时候,武青意跃上了鲁国公府的墙头,向下抛出一截绳索。
侍卫拉住绳索,眨眼功夫两人便一起消失。
“欺人太甚!”冯源气得暴跳如雷,跟着一道出了去。
武青意已经打发那侍卫回去了,自己留下拦他。
两人就在鲁国公府门口当街对打。
冯源因为气极,招数凌乱。
武青意十分轻松地一一化解,口中还问道:“我不过是路过你们鲁国公府,鲁国公为何动怒?”
他这般明知故问,冯源自然越发气恼,怒目切齿道:“我同你好歹一场同僚,你竟施展如此毒计,拆散我家?!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冯源使尽全力朝着武青意的面门挥拳。
那拳风极猛,真要中了这么一拳,不死也得重伤。
武青意不再出言激他,同样用尽全力抵挡。
冯源到底长他十岁,如今已经是快四十的人,加上急怒之下内息紊乱,很快就败下阵来。
武青意一掌将他拍倒在地,认真地看着他道:“道理我懂,但破你婚事的,到底是我,是我妻,还是你的母亲,你自己,难道你真不明白吗?”
冯源头发散乱,形容狼狈,他道:“我是对她有情的,我娘劝了我那么久,我承认我动摇过,纠结过,但我自始至终都没想过和她分开。”
武青意又问他:“你的情是什么?是折其羽翼,困其于泥淖,是见她苦苦挣扎,见死不救?”
冯源被他说得面上一臊,眼神闪躲,“你知道什么?你又懂什么?我娘到底生养我一场,她年纪大了,脾气差一些罢了,天下哪个儿媳妇不得受婆婆的气?多忍让一些就是了。你家难道不是这样吗?”
与这种人多说无益,武青意轻嗤一声,不再理会他,负手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