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单亲爸爸(第2/3页)

“这东西看不明白,嘿,不用白不用,收起来。”

时瑾背起来一大包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时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拾荒人,灰头土脸的跟在刘队后面,见到什么都是一个劲儿的塞。

期间他们还撞上了交火的军队,军队在围剿一部分遗迹猎人,在发出警告后直接鸣枪开火,打老远时瑾就闻到了一股激光烤在皮肉上的糊味儿。

刘队带他们绕过了这一块,又捡了一大堆东西,最后人都背不动了,精神体也跟着上阵,赵柯的小柯基背上都背了个包,累的直吐舌头。

他们回到临时基地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一群人放下东西,时瑾拿起了盆,随口问还沉迷带娃的陈山:“要不要去洗澡?”

陈山手心里的孩子已经被他洗的干干净净了,除去了血液,剩下的是绛紫色、泛着蓝的皮肤,这东西没睁开眼,但是已经可以四处乱爬了,陈山怕它跑丢了,还在脖子上给他栓了个绳子,然后抱在怀里,心肝宝贝一样呵护着,头都不抬的回:“不了,你自己去吧,你们出去的时候我洗过了。”

临时基地后面有刚建造出来的浴室,不过条件有限,是所有人混用的大浴室,没有隔间,要洗只能一起去洗。

时瑾起身时想喊封咎,结果他还没来得及喊,封咎已经拿起了盆站在了他的旁边,他还没来得及走,沈随风也跟了上来。

赵柯满身汗,躺在床上跟他的狗一起吐舌头,本想说一句“一起”,又惊觉这好像是个百年难遇的修罗场,立刻把吐出来的舌头收回去了,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出声了。

“那走吧。”时瑾拎起来条毛巾,往自己头上一搭,带着两个人去了浴室。

大浴室间足足有一百多平米,两排莲蓬头安静的伫立着,从门外进去是个更衣间,时瑾随意脱下外衣,裹上浴袍去浴室的时候,发现封咎和沈随风谁都没动。

这俩人安静的坐着,看着对方,在更衣室里坐成了两尊雕塑。

等时瑾要进去、抬眸诧异的问了一句的时候,两个人沉默片刻,同时回了他。

“你先去,我马上。”

“我有点事,等会进去。”

时瑾又一次感受到了那种莫名其妙的漩涡,把封咎和沈随风俩人都卷起来了,让别人一步都插不进去。

时瑾向来搞不懂封咎和沈随风之间这种奇奇怪怪的氛围,幸好他也不是那种一定会打破沙锅问到底的人,他们俩不动,他自己进去就是了。

浴室里空荡荡的,地上还有些许水渍,人的脚步声踩下去的时候水波会跟着荡漾一圈,时瑾站在莲蓬头底下,水很凉,但他也没停。

大概是没烧上热水,临时基地,不挑这些,凭他的体质也不是问题。

时瑾一边洗,一边想着过段时间回帝国联星之后的安排,他打算买个小房子,不用多大,五六十平米就行,就在850基地附近买,这边房价便宜,他还个几十年贷款就行。

房子要有阳台,阳台上种满树,摆一张小摇椅,他跟他的鹿一起趴着晒太阳。

上辈子活的浑浑噩噩,才十八人就没了,很多好东西都没享受到,这辈子好不容易离开了那些旋涡,他只想找个地方,晒晒太阳,好好走完自己的下半辈子。

兴许是幻想中的场景太过美好,以至于水温似乎都没那么凉了,水流打在后背上,传来一种隐隐的酥麻感,很舒服。

时瑾洗够了,想伸手去关掉水龙头,但是手指一动,麻了。

时瑾这才意识到不对,他试图去动一下腿脚,也麻了。

骨头和肌肉都失去了方向,他凭感觉努力向前迈了一步,但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踩到了哪儿,他只知道身体在向下飞速的倒去。

他看见了越来越近的瓷砖地面。

时瑾在倒地的一瞬间,终于看清楚了罪魁祸首。

在涓涓的水流里,一颗颗肉眼很难分辨出来的白色细卵顺着水流行走,眼睁睁的在时瑾的面前涌进了地漏里。

一股寒气从后脊梁窜到了头皮上,时瑾一口气没上来,险些当场厥过去。

没人知道,他就害怕这种虫卵一样的东西,密密麻麻,层层叠叠,每一个卵都是一个虫子,它们会很快孵化,然后奔向四面八方,在你看不见的角落里迅速扎根,变成一个个虫子,然后趁着夜色,爬到床边,爬到枕头边,爬到耳朵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想象的画面太过于具体,时瑾突然觉得他的浑身都跟着痒了起来,特别是他的耳洞,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上孵化,让他想要伸出手对着自己的耳洞狠狠地捣两下,疼也好,流血也好,不要痒。

但是他动不了。

身体只剩下了眼睛和耳朵还能正常运转,剩下的部分都变成了僵硬的木头,他以为这么大的动静足够让门外的俩人进来了,但是外面的人竟然足足过了半分钟才进来。

进来的还不是人,是一头狼和一匹鹰,因为是在室内,鹰飞不起来,所以滑稽的用爪子奔跑,狼嘴里还叼着个大浴巾,往时瑾身上一盖,然后叼着时瑾的胳膊把人往外拖。

鹰才刚进门,人已经被拖出来了,鹰只好费劲的掉头,锋锐的爪子磕打在瓷砖上,发出清脆到有点刺耳的“啪嗒”声。

时瑾被拖出浴室之后,沈随风和封咎都慌了几秒钟,然后又急匆匆的把人绑好,放在狼背上一路送到了药剂部。

时瑾这辈子就没这么丢脸过。

他脑袋冲下,肚子垫在狼背上,狼一跑,他就跟着上下的颠,封咎和沈随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背他就算了,居然都不肯上来扶他一把,他都快要被颠下去了,居然是那只鹰过来压在了他身上,硬生生把他压在了狼背上。

背上压着,肚子颠着,时瑾此时难受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但凡有点力气,都要吼出来一句:“你们搞什么!背我一下很难吗?”

所以当药剂师从药剂部病房里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一头巨狼狂奔而来,狼背上踩着一只鹰,这俩精神体之间趴着个浑身嫩白的小男生,胳膊细的小腿嫩,十根小脚趾头在太阳底下像是泛着粉嫩的光,腰间盖着一个浴巾,堪堪盖到大腿,后背像是温玉,劲瘦清俊,能清晰的看到骨头的走向。

再一看,嘿,还是熟人,昨儿刚来一次,今儿又来了。

因为基地药剂部人少,所以检查这种事儿都是药剂师亲自来,他把时瑾摆到床上,想去问问封咎和沈随风是怎么回事,奈何这俩人门都不进,沈随风在门外回了一句“洗澡洗晕了”。

药剂师就自己查,他放出精神体,查来查去觉得不对,连着给时瑾打了两针药剂,时瑾才能动动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