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第2/2页)

安德烈展开信,心头的一点疑惑瞬间消散,合着骤然慌乱的心一起堵在了喉口。

塞缪斯是个很会讲故事的人。即使是简讯也做到了详略得当,甚至稍微描写了一些对莱恩斯心理的推测。是一封文笔绝妙的好“文章”。

“他做了什么?”维乔莱尔问。

安德烈的眼瞳锁定信件,几乎要将它燃起。他习惯性勾起唇角,冷冷回答:“利用咒印引出加文,然后……”

喉咙滚动了几次,依旧没有把后面半句话说出。

哪怕是在自己假设,或是转告的话语中,安德烈都不想让莱恩斯死亡这种可能出现。他清楚自己的心情,恐惧混合着愤怒,空洞的心脏都开始渗血。

“你应该回去,安德烈。”维乔莱尔说,“猎人们对牺牲这件事很熟练。”

安德烈沉默了片刻,手指摩挲,信纸烧成了灰烬:“不。我有我的事情要做。”

“你是指血族吗?”维乔莱尔说,“血族并不需要你,安德烈,血族不需要任何人。”

大脑变得混沌而紧张,安德烈良久才品味出维乔莱尔的意思,他猛地抬头:“你想做什么!?”

“只是在告诉你,你应该归属的地方。”

“死亡是必然要经历的事情,我从开始就清楚。”安德烈变得冷静,宛如谈论着身外事物,“我与莱恩斯的死亡,都并不令人新奇。”

“下次你该选择一幢隔音更好的别墅。”维乔莱尔不合时宜地笑了一下,“莱恩斯已经为你预备好了结局,安德烈,他并未做好迎接你死亡的结局。”

安德烈看向维乔莱尔,在他的眼睛中猛地想起那晚莱恩斯对他下的命令。

宛如祈求的契约还萦绕在他身上,轻微的束缚感更像是一层自私又慷慨的保护膜。

“血族是我的责任,不是你的。我一早就和你说过,我见证它的繁荣,也将见证它的衰弱。”维乔莱尔淡淡地说着,不再看向安德烈,而是凝视着那枚古朴的戒指。

内里翻动焦躁的血脉与欲望叫嚣着,像在深湖边自豪高傲的野鹿。

“维乔莱尔……”安德烈陡然意识到他的意图,难得声音多了一分颤抖。

维乔莱尔坦然直视安德烈的眼睛,薄唇刻薄而冷情:“亲手埋葬我的族群,也是一种荣耀”